”
“……你直接說我死了沒人在乎就行。”
“我在乎。”虞度秋笑得情意綿綿,“我還沒睡到你,別輕易死掉啊。”
柏朝不接他的茬,拿起己方的銀王后:“可你對面的國王也有一個強大的王后和若干幫手,他們似乎已經搶占了先機,吃了你很多棋,你卻還在悠閑,不進攻嗎?”
“不要光想著進攻,要先布局,占據有利位置,各安其位,物盡其用,才能發揮每類棋子的最大優勢,贏得最后的勝利。”虞度秋將所有棋子擺放回原位,“我們身在這棋局中,注定是要有所犧牲的,何不享受過程?想開點,跟著我,起碼——”
他用純金的國王敲了敲實木棋盤,聲音扎實。
“起碼快樂是不會少的,能用錢買到的,我都能買。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享樂,我的收入來源不犯法。而對面只能躲在陰溝里,小心翼翼地花著毒資黑錢。你說哪邊更爽?”
柏朝勾唇:“聽著不錯。”
虞度秋滿意地點頭,豪飲而盡杯中酒,十分暢快:“好了,規則講完了,我們來下一局!”
柏朝的手越過整張棋盤,無視規則,來到敵方底線,拿起虞度秋的金王后,碰倒了金國王:“既然我這麼重要,就多聽我的話,否則這就是你的下場。”
虞度秋眼角一抽:“……你還是滾吧,教你下棋不如教牛彈琴。”
作者有話說:
夜無論多長,白晝總會到來。——莎士比亞《麥克白》(以后是誰主動要親親我不說( ?° ?? ?°))(國際象棋是本文重要元素,結合網上資料簡單講了下規則,不懂也不影響看文~)
第17章
翌日清晨。
洪良章被自己定的鬧鐘吵醒,緩了會兒才想起來要做什麼事,接著打內線電話,吩咐一名男傭去把客房里的男孩送出去,前提是不能吵醒虞度秋。
男傭領了命便掛了電話,然而五分鐘后,卻傳來虞度秋不在房內的消息。
洪良章微微詫異,披上衣服,戴上老花眼鏡,親自去主樓里找。他年紀大了,許多事其實已經不需要他參與,讓底下傭人干就行,但監管這個從小就不省心的少爺,他總要親自出馬才放心。
主樓十幾間臥房客房找了一圈,居然都不見虞度秋的身影,門衛昨晚也沒匯報虞度秋出門的消息,洪良章剛要去監控室看看,突然隱約聽見三樓的書房里似乎傳來聲音。
他循聲走過去,推開書房的門——
兩個男人面對面地坐在一張紅木桌子兩邊,竟然在下棋。
這可是早上七點。
虞度秋聽見有人進來也沒轉頭,浴袍外邊披了件比他身形稍稍寬大的西裝外套,一手執著棋子,一手撐著太陽穴,眼睛困倦地半瞇著,發絲垂在棋盤上,杯子里的酒已經空了。
他對面的柏朝與他狀態截然相反,坐姿筆挺,神色淡定:“少爺,撐不住了?”
虞度秋聞言驚醒,立即坐正了,忍住哈欠,哼哼道:“開玩笑……我精神很好,你困了吧?”
“我不困。”
“……行,我們再來一局。”
“我們剛開局,該你下了。”
兩句話的功夫,虞度秋眼睛又半合不合的了:“好……我下……”
這麼說著,卻沒任何動作,腦袋如同西沉的太陽,越垂越低,眼見著額頭就要被國王的皇冠尖角戳到。
柏朝及時伸手,掌心托住他的額頭,順手抽走了他握著的士兵,起身繞了小半圈,將他按向自己。
熬了一宿的虞度秋只覺額頭碰到了一片軟彈的東西,以為是自己臥室的乳膠枕,神經一松,眼睛徹底合上了,無縫銜接進入夢鄉。
柏朝彎腰勾住他的膝彎,一用力,穩穩當當地橫抱起來,朝門口的洪良章和若干男傭點了點頭,算作招呼。
洪良章相當了解虞度秋的脾氣,沒發出一點動靜,側身讓出道,跟在柏朝后頭去了虞度秋的臥室。柏朝將懷中人輕輕放到床上,洪良章對他打了個往外的手勢,示意他一起出去。
“我也困了。”柏朝說完,自顧自地躺在了虞度秋旁邊,甚至往邊上推了推虞度秋,好讓自己睡得更寬敞。
男傭們面面相覷,眼神詢問洪良章怎麼辦。洪良章毫無辦法,自己這邊幾個人聯手估計也架不走柏朝,還可能吵醒虞度秋。他無奈地搖搖頭,領著一眾閑雜人等出去,順便輕輕帶上了門。
午后陽光熱烈,虞度秋醒的時候眼前一片金光燦爛,窗外的云霞被夕陽鍍了層金,像……金黃脆香的炸雞塊。
他摸摸一日未進食的肚子,忍不住吞咽了下。
晚餐時分,廚房做了一盤香酥脆嫩的炸雞,表面貼了一層24k可食用金箔,主廚董永良親自呈上來:“少爺,您點的‘金黃色的炸雞’。”
虞度秋哭笑不得:“董師傅,您做閱讀理解呢?金黃就是指顏色,沒別的意思,我就想吃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炸雞,你做得這麼精貴,變味了。”
董永良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那我再重新炸一盤……”
虞度秋擺手:“算了,將就著吃吧。”
這道價值大幾千的金箔炸雞最后多數進了婁保國的肚子,虞度秋只吃了一小塊。
餐后,傭人們撤走餐盤,鋪上干凈餐布,洪良章讓人溫杯后泡了壺茉莉大白毫,純白可愛的小花苞飄在清澈的茶水上,宛如點點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