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苓雅哼了聲:“看在度秋的份上,這次我原諒你,如果你再敢對我撒謊,我立刻辭了你。”女主人的架子拿捏得有模有樣。
柏朝沒反應,也沒再說話,退到了趙斐華身側。趙斐華輕喊了聲他的名字,示意他要回話,可柏朝仍舊漠然以對,仿佛道個歉已經仁至義盡。
杜苓雅火氣又上來了,正欲開腔,被杜書彥打了岔:“度秋,你這些年可真是厲害了,我在國內都經常聽別人提起你的名字,聽說你回國,原本想馬上約你喝一杯的,可我們家的狀況你也知道,我每天都被董事會那幫人盯著工作,一點娛樂時間都沒有,這回還是托小趙的福,說你找我有事,才有機會忙里偷閑見你一面。”
趙斐華忙道:“哪有哪有,感謝杜總肯賞我臉。”
這可真是落毛鳳凰不如雞,堂堂一位名正言順的董事長,三十二歲正值大好年華,應當雄才偉略,滿懷壯志,現實卻是過著監牢似的生活,處處受限,還對一個小小的公關經理恭恭敬敬,說出來令人不禁唏噓。
虞度秋客氣地回:“今天找你還真有事,不過談公事之前,先放松放松,我們倆家之間沒必要這麼拘謹——馬經理,先讓他們表演一段。”
馬經理立即點頭稱是,轉頭吩咐了下屬幾句。緊接著,只見外邊得了指示的騎手們騎著駿馬噠噠噠地進入沙場,面朝玻璃方向鞠躬,開始一個接一個地表演馬術舞步,斜橫步、高抬腿、原地踏步……完成得頗具水準。
“那匹白色的,是我去年從塔特索斯拍回來的,安達盧西亞馬,正在調教,進步很快,已經有模有樣了,等馴好了送到家里去,是不是很漂亮?”虞度秋饒有興致地問。
杜書彥壓根沒心情看這些表演,附和著笑笑:“漂亮,我記得你以前就很擅長馬術,高中的時候還拿過U25大獎賽冠軍。”
虞度秋訝異:“這你都記得?”
“阿雅天天在我耳邊夸你多厲害多出色,說你是她的白馬王子,想不記得都難啊。”
杜苓雅垂首害羞道:“哥,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別提了。”
她一低頭,有什麼東西跟著閃爍了一下,像一團熾亮的火光。虞度秋敏銳地捕捉到閃光的來源,視線聚焦其上:“新買的耳墜?”
杜苓雅一愣:“啊,是呀……誰讓你這陣子都不陪我,我只能跟姐妹逛街去了,怎麼樣,好看麼?”
“好看,特別襯你。”虞度秋盯著看,目光一動不動。
杜苓雅抿唇開心地笑了,隨手摸了摸鑲著一圈小鉆、紅艷似血的耳墜:“難得聽你夸我的首飾好看,既然你喜歡,以后我就常戴吧。”
室外,騎手們開始進行表演性質的障礙賽,騎手們駕馭著駿馬越過水溝、矮墻、多重的棚欄等,英姿颯爽。
虞度秋悠閑地呷著茶,趙斐華看得著急,頻頻朝他使眼色:你到底要不要聊正事了?
杜書彥的焦慮也明顯寫在臉上,盡管杜苓雅是虞家的兒媳,兩家關系理應很親密,但虞度秋小他許多歲,且早早就出國了,其實沒怎麼單獨打過交道。
這次與他會面的目的他大概能猜到一二,可杜家在新聞媒體界早已失去了只手遮天的話語權,這事不好辦,萬一沒辦好,虞度秋會不會一怒之下取消婚約?
杜書彥頻頻喝茶,茶杯空了,秘書替他倒滿新的一杯。
虞度秋抬眼瞥向倒茶的男人,冷不防地問:“費錚,你跟書彥哥幾年了?”
男人放下茶杯,直起身——他個子極高,近一米九,站在一米七五的杜書彥身后像個巨人,說是保鏢也不會有人懷疑。面部輪廓也極為硬朗,鷹鼻深目,有點兒西北人的基因特質。
“九年了,虞總。您還記得我的名字,我很榮幸。”費錚恭敬地回,同時笑了笑,硬漢氣場頓時柔和許多,稱得上一位親切的帥哥。
周毅和婁保國對視一眼,互相了然:少爺八成也對這位動過歪念。
“九年啊,那可真夠久了,從書彥哥最艱難的時候陪到現在,你很忠心啊。”虞度秋不知為何對他大夸特夸,“我就喜歡忠心的人,還有動物,比如這兒的馬,還有我家的黑貓和警長,哦,還有老周和保國。”
婁保國嘴角一抽:“原來我排在兩條狗后面……”
趙斐華:“你知足吧,我都沒名沒份,比狗還不如。”
柏朝臉色微變,眼神復雜地看著虞度秋。
周毅安慰道:“別在意,你剛來,少爺沒提你很正常。”
柏朝關注的重點卻不是這個:“那兩條杜賓……叫黑貓和警長?”
周毅捂臉:“是的,估計是少爺小時候黑貓警長看多了,你可千萬別在他面前質疑他的起名審美,他會生氣的。”
柏朝卻突然笑了——這可能是入職至今,他展露的最真實最柔和的一個笑容:“這名字很好。”
“……?”
虞度秋夸完費崢,又問杜書彥:“我說得對不對?”
“嗯嗯對……”杜書彥吃不準他想表達什麼,但順著他的話表忠心總是沒錯的,“我幫過他的忙,所以他對我死心塌地,就像虞伯伯幫過我大忙,我肯定也會盡我所能地幫你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