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度秋微笑:“那幅畫是巴斯奇亞的涂鴉,我的藝術顧問替我拍來的,兩千萬。”
“噗!!”盧晴剛喝下的一口咖啡噴回了杯子里。
紀凜心理素質絕對過硬,面不改色,硬生生將沖到嘴邊的一句“有這麼多錢怎麼不去治病啊!”咽了回去。
虞度秋稀松平常地一句帶過,接著道:“我不喜歡孩子,但沒辦法,老周和保國跟了我許多年,洪伯更是從我外公那輩起就當我家的管家了,他們知道我家太多秘密,萬一捅出去,遭殃的是我,必須對他們好點兒。不光對他們,他們的家人也得照顧,像老周的女兒,能讀上全市最好的平中,靠我送了他一套學區房;洪伯的孫子在國外讀大學,學費生活費都是我出的;等以后保國成家立業了,我也得給他打點。不這樣,怎麼能收買人心呢?”
紀凜眼角抽搐:“你們有錢人的生活……還真是常人無法想象啊。”
盧晴忍不住又問:“您家還缺下人嗎?我可以幫您檢查衛生。”
紀凜忍無可忍:“你讀了四年痕檢專業就幫人家檢查衛生?有沒有出息!”
盧晴不服地昂起頭:“職業無貴賤,不都是幫人檢查東西嘛!”
紀凜一巴掌按下她的腦袋,朝虞度秋鞠躬:“這小丫頭片子剛轉正,年紀小不懂事,見笑了。”
虞度秋擺擺手:“沒事,盧小姐愿意來我家工作,是我的榮幸,可惜我的手下已經超編了,近期還收了個特別不聽話的新保鏢,忙著治他呢,實在沒精力再招人了。”
他邊說著,視線邊轉移到了別墅外。
紀凜和盧晴隨著他望過去——
一道高挑的身影端著一盤五顏六色的冰鎮果飲,朝孩子們嬉戲的泳池走去。上身一件黑色背心,隆起的臂肌與背肌像起伏的連綿山脈。下身一條軍綠色工裝褲,腳踩馬丁靴。
那氣勢,感覺一腳能把人踹飛八米遠。
盧晴看得眼睛發直:“哇,行走的荷爾蒙啊。”
虞度秋微微一笑,不知為何,盧晴突然感覺周身一涼,不由自主地收回了視線。
虞度秋望著那身與周毅等人格格不入的隨性穿搭,手指摩挲了會兒下唇:“唔……還是得給他定做一套西裝。”
別墅外,柏朝踏著修平的草地,走到供休息用的太陽傘下,放下手中托盤。
婁保國陪這群小學生初中生玩了半天,滿頭大汗,渴得嗓子冒煙,扇著扇子過來,拿起一杯西瓜汁咕咚咕咚兩三口就牛飲而盡,還想伸手拿第二杯,被橫出的一只手攔住。
“一人一杯。”柏朝道。
婁保國大大咧咧地:“你再去廚房拿嘛。”
“要拿你自己去,我不是你的下人。”
婁保國一叉腰:“嘿,你這小子,翻臉可真夠快的啊,上回在酒店還特意幫我去外邊買啤酒,現在連走幾步路端杯果汁來都不愿意了?”
柏朝端起自己那杯冰水,抵在唇邊慢飲:“以前是服務生,給你買酒是我的工作。現在是保鏢,跟你一個崗位,為什麼要給你端茶送水?”
天熱人容易火氣旺,何況婁保國性子原本就躁,當即被他言語中透露出的倨傲刺激到了,臉色一黑:“我比你年紀大,干這行也比你久,你作為一個新來的,是不是該尊重前輩?”
柏朝壓根沒看他,目光落在不遠處、正在玩耍的周毅父女二人身上,漫不經心地回:“這行難道不是誰強尊重誰麼?”
“嚯,你的意思是你比我強?”
“顯而易見。”
婁保國氣笑了:“行啊,那咱倆比劃比劃?”
柏朝轉身就走。
“你跑什麼!怕了啊?”
“要打去其他地方,別嚇到小孩兒。”
婁保國愣了愣,摸摸腦袋,給自己找臺階:“當然不在這兒打,我又沒說在這兒打……走,我帶你去后山果園,那兒有一片小樹林……”
別墅內,紀凜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頗為擔心:“他倆好像吵起來了啊,會不會去打架了?你去看看?”
“不用看,肯定去打架。”虞度秋道。
“……知道你還不阻止?”
虞度秋云淡風輕地:“他倆早晚要打一架,保國不像老周做事穩重,有點兒急躁好勝,覺著柏朝沒什麼本事,卻輕而易舉當上了我的貼身保鏢,跟他平起平坐,心里肯定不服,這股憋著的氣得讓他發泄出來,否則他倆以后不好共事。”
紀凜:“你就不怕他把柏朝打殘了或者打死了?”
“紀隊,你辦案辦多了吧,哪兒那麼容易發生刑事案件,保國他有分寸,不會亂來的。”
盧晴插嘴:“萬一柏朝贏了呢?”
虞度秋噗嗤一笑:“盧小姐多慮了,保國可是從東方神劍部隊退役的,別的不說,身手這點,在平義市恐怕難逢對手。”
二十分鐘后。
一塊印著沙灘海水椰子樹的花布輕飄飄地落下,橫陳在茶幾上。
虞度秋放下咖啡杯:“這是什麼?”
紀凜和盧晴也摸著下巴湊近,仔細觀察:“絲巾?”
柏朝立在茶幾前,面無表情:“婁保國的內褲。”
“…………………………”紀凜和盧晴迅速后仰,與茶幾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
周毅這時從外邊匆匆進入客廳,大聲質問:“小柏!你帶咱阿保去小樹林干啥了?我剛看見他衣衫不整地沖進自己房間,我去敲門,他還讓我滾,說他對不起部隊父老,這輩子都不想見人了?你該不會把他……不至于吧?這麼饑不擇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