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問米博士除了學歷,是不是每個平行世界的米夏身高都不一樣了。經過半年食補加運動調理,我也才長了三厘米,目前大概是175cm的樣子。照這種速度,感覺我這輩子很難超過賀南鳶了。
不會一年后連十厘米身高差都維持不了吧?
這樣想著,本來已經吃不下了,我硬是又去要了碗面,吃得褲腰帶都繃緊了。
校門口,郭銳開著他那輛黑色小車已經不知等了多久。
賀南鳶將我送到門口,看了眼那車,沒再過去。
“路上小心。”他從兜里掏出一包層層包裹的東西,塞進我的口袋,說,“上車了再打開。”
我摸了摸口袋,鼓鼓囊囊一塊:“什麼呀?吃的嗎?”
我還以為他是給我塞了糖讓我路上吃。
“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點點頭:“行吧。”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一時相顧無言。
校門口人來人往,要說什麼要做什麼都不太方便。我磨磨蹭蹭的,最后也只說了兩個字。
“……再見。”
他笑了笑:“再見。”
抿了抿唇,我握緊了行李箱拉桿,仍不想走。
“我們北市見。”
“嗯,北市見。”他望了眼我身后,說,“去吧,人家在等你呢。”
見再拖延不下去,我也只好拖著行李箱,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走到車邊,我回頭看去,賀南鳶還站在原地。見我看他,就硬擠出笑容朝我擺手。
我一下子就不行了,眼淚直接奪眶而出。
“呦,這麼傷心啊,這怎麼還哭了?”郭銳下車幫我放行李,見我掉眼淚了,有些驚訝。
在他想象里,能離開這里我應該歡天喜地才對,再怎麼也犯不上這樣不舍。
“叔,你不懂。”我不動聲色地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淚,就怕賀南鳶發現了擔心。
坐上車,按下車窗,我最后看一眼門里的賀南鳶,遙遙與他揮手告別。
“坐穩了哈,我出發了。”郭銳話音剛落,身下車輛引擎嗡地一聲發動起來。
從車窗看不到了,就趴后車玻璃那兒看,但很快那里也看不到了,我就只能收回視線,老老實實坐好。
想到賀南鳶臨走給我塞的東西,我摸著口袋掏出來。
一共是三層包裝。最外面是藍色的布帕,第二層是皮革材質的布,最里面是最柔軟的,像絲綢一樣的白色布料。當揭開第三層絲帕的時候,我整個人呼吸都為之一窒。
一枚銀色的雪花靜靜躺在我的掌心。被賀南鳶珍而重之包裹起來的,是他的信印,是在層祿人看來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他把它給我了。
我以為他要等一年后,等我們的感情經受住遠距離考驗后才會徹底相信我把信印給我呢,想不到他現在就給我了……
他真的……
握著那枚晶瑩的雪花,我泣不成聲。
“怎麼……怎麼又哭了?”郭銳瞄一眼后視鏡,非常直男地寬慰我,“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哭啥呀,甭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哈。”
“叔,你不懂!”我緊緊握著手上的雪花,將它貼到自己的胸口。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異地戀太苦了啊,你不懂!特別還是我們這種新婚夫妻,更是苦上加苦!
【我登機了!】
登上飛機,我給賀南鳶發去信息,本來是想給他留一條言,讓他晚上回寢室看到也好知道我是什麼時間起飛的。結果我一發過去,對面就回了過來。
【嗯。】
我一愣,猜測道:【你把手機帶教室了?】
好學生賀南鳶竟然公然違犯校規私帶手機,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就今天一天,現在是中午我才拿出來的。】
【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
隨后,我發了個“親親”的表情包。
對面好半天沒動靜,直到空姐來催手機調飛行模式了,手機一震,來了條新消息。
我一看,賀南鳶竟然少見地回了我一個“親親”。
我靠,這也太可愛了吧?
心潮澎湃下,趁著最后那點時間,我給賀南鳶回去消息。
【等我,我會帶著自己的信印去北市找你!】
米博士都能在宇宙中流浪千年,我就煎熬個一年算什麼!
飛機緩緩滑行起來,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地面離得越來越遠,只是幾分鐘,我便飛向了藍天。
他說我是太陽上獨一無二的那支稻穗。
望著舷窗外刺目的陽光,我微微瞇起眼,將銀色的雪花貼在窗戶上,與那顆耀眼的太陽漸漸重合。
那他,就是山南獨一無二的那只鷹吧?
飛過雪山,飛過湖泊,飛過摩天大樓,千萬人海,銜著一枚世間絕無僅有的雪花,將它帶到了我的世界。
倏忽間,仿佛回到了一年多前,那個寒冷的早晨。
陽光很好,學校來了群層祿人,校長讓代表出列講話,一個高高的身影走到話筒前,脫下披蓋,露出讓我目眩神迷的美貌。
那一刻,大腦連著心臟在震動,我產生了見到賀南鳶的第一個念頭——現實里,怎麼能有人長成這樣?這要是個女孩子就絕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