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留在京中。
“督主不在殿中,他去偏殿見人了。”蘭澤不知謝景庭見什麼人要去偏殿,他晚些要向宋和打聽打聽。
“孟大人找督主有什麼事情,一會奴才代為轉達。”蘭澤說。
“沒有什麼要緊事,只是前來道別。”孟清凝眼中依舊有淡淡的笑意,略微可惜道:“今日見不到,興許是命中注定。”
“若是督主問起來,蘭澤說我來過便是。”
“還有一事。”孟清凝到了殿門處,對蘭澤道:“這句話應當跟蘭澤說。”
“祝蘭澤日后……萬古長青。”
孟清凝留下一個笑容,身形消失在宮門處。
與此同時,流放路上。
姬嫦知曉謝景庭不會留他,他在流放路上趁著失火大亂時逃了出來。
侍衛的長劍貫穿他心口的位置,他那一雙陰郁的眼略微睜大,眼中閃過不甘心的暴怒情緒。
他失去了意識,再醒來之后被村民所救,腦海中記憶再次混亂起來。
記不清自己是誰,耳邊經常出現許多道聲音,腦海里的身影都變得模糊。
姬嫦雙目略微失神,腦海中出現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還有另一道逐漸清明的聲音。
“日后……我再教你念詩。”
他記不清自己是誰,不知這句話是同誰所說,只是一直記得,想必是與某人的約定。
……
“賀大人生前見了使巫蠱的大夫,死前看的都是一些陰術書籍……”
“屬下去的晚了,未曾找到賀大人的骨灰。”
“世間陰陽一說,實屬天方夜譚。”
謝景庭回到正殿,蘭澤正要去問謝景庭去了哪里,見到人,便小跑過去撲進了人懷里。
小孩才會這般,蘭澤并非有意為之,只是身體平衡有些差,簡而言之站不穩,比平常人容易摔一些。
謝景庭把人扶穩了,低聲問道:“蘭兒在問什麼?”
蘭澤:“奴才正要問督主去了哪里。”
“方才孟大人來過了,說是來道別,奴才讓他等督主,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說什麼興許是命中注定,然后便走了。”
蘭澤牽著謝景庭到書桌前,給謝景庭看他整理好的折子。
“這般,蘭兒做的不錯。”
謝景庭回想起來侍衛的話,視線在殿中巡視,他記性很好,能記得他走之前一陳一設。
陳設未曾發生什麼變動。
謝景庭視線在軟榻上停留,蘭澤喜歡窩在上面睡覺,經常沒個正行,更不可能疊小被子,如今小被子卻方正的放在一旁。
他視線略微停頓,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略微挑開蘭澤的衣領,里面他留下的痕跡一分不差。
“督主,奴才下午時睡著了被熱醒,是不是要到夏天了。”
蘭澤指了指軟榻,軟綿綿道:“奴才自己疊的被子,如何。”
謝景庭應了一聲,眉眼若有所思,隨口道:“蘭兒做的不錯。”
因為他隨意的夸獎,蘭澤臉頰變得緋紅,臉上紅撲撲的,略有些不好意思,清澈的眼眸略微閃爍。
“督主。”蘭澤又喊了他一聲。
謝景庭抬眼,蘭澤略微拽著他的衣角,湊上來吻在了他唇上,他立刻接住了人。
在他攬住蘭澤時,燭光隨之搖晃了一瞬。
*
作者有話要說:
第97章 小樓又東風
晚上, 蘭澤在謝景庭看折子時去泡澡,謝景庭命人給他抬了浴桶過來,讓他隔著屏風在里面洗。
殿中沒有人, 蘭澤脫了衣裳,他自己掰了掰指頭數,這幾日謝景庭一直守著他,他一直都在謝景庭視線里,兩人分開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
蘭澤在水里坐著, 他隔著屏風能夠看見謝景庭,水溫剛剛好, 里面放了幾只水鴨子, 似乎是宋和放的。
他從水里伸出來手,撥了一下小鴨子的尾巴,小鴨子往前游了游, 在水面上晃蕩出一圈波紋。
蘭澤泡的差不多了便要站起來, 浴桶邊緣沾了水濕滑,他在踏出去時腳底一滑險些摔倒, 慌亂之中碰到了什麼東西,他得以支撐站穩。
冰涼的溫度傳來,蘭澤看著自己手掌, 忍不住多瞅兩眼, 自己手腕處有兩道青色的手印。
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來的。
因為他身上還有前幾日的痕跡, 有些淤青沒有退下去,蘭澤一時也分不清楚。
他沒有當一回事, 擦擦身子把衣裳穿好, 跑去找謝景庭。
“督主。”
殿中點了蠟燭, 蘭澤頭發還沒有擦干, 他發絲滴著水,引得謝景庭看向他,讓他坐在身前,為他擦頭發。
蘭澤坐在謝景庭身旁,他乖乖坐好,順手撈了一塊旁邊桌上的點心,發絲傳來柔軟的觸感,他把點心填進了嘴巴里。
謝景庭在后面能夠看見蘭澤的側臉,蘭澤溫順乖巧,一雙清澈的眼眸睜著,忙著研究點心,手指偶爾蹭過來,溫熱的觸感擦過他的手腕。
他眼角忽然掃到了什麼,在蘭澤扭頭時握住了蘭澤的手腕。
蘭澤不明所以,腮幫子還在鼓著,他被謝景庭握著手腕,問道:“督主?”
謝景庭掃一眼他手腕處的烏青手印,很快便把他放開了,對他道:“沒事。”
“蘭兒先墊墊肚子,晚些有事情要跟蘭兒講。”
蘭澤聞言好奇起來,有什麼事情是現在不能說的,他吃了兩塊點心便收回了手,問道:“督主要同奴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