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看著賀玉玄,他眸中帶著些許請求,這般瞅著賀玉玄,略有些膽怯和畏懼。
原先,賀玉玄是唯一一個不會強迫他的,若是賀玉玄也這般,那興許他同謝景庭說的那些都變成了謊言。
他答應過的事也會不做數。
第63章 對峙
“主子。”窗外映著鳳驚的身影, 鳳驚對賀玉玄道:“穆府出事了。”
蘭澤還在抓著被角,他臉上緋紅一片,身上未著寸縷, 賀玉玄聞言動作略微頓住,略微垂眸看著他,黑漆漆的視線沉的嚇人。
“主子?”外面的鳳驚又喊了一聲。
賀玉玄聞言收回了手,將衣衫蓋在蘭澤身上,起身時覆蓋了一層陰影落在蘭澤身上。
“小澤, 你可聽見了,有人在給我找麻煩。”
賀玉玄的手指蹭過他的臉頰, 只掃一眼他的身體, 對他道:“我并非對你做什麼,只是有一些生氣。”
“你是我的。”賀玉玄未曾束發,唇畔過分的蔫紅, 那張面容宛如淬了濃墨的團錦, 昳麗濃艷,那張臉在蘭澤面前放大。
蘭澤瞪大了一雙眼, 他的肌膚被觸碰,賀玉玄捏住他的下頜,輕輕地親在了他腦門上, 然后便將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近來我待在宮中, 我傷勢尚未痊愈, 陸圣醫那里我自會說明,讓小澤在此處待到我痊愈為止。”
賀玉玄將他抱起來, 蘭澤眼睜睜地看著賀玉玄打開暗格, 墻壁自動分開, 露出后面的暗門。
往里是長長的階梯, 蘭澤只能窩在賀玉玄懷里,他心里緊張又害怕,忍不住道:“你要帶我去哪里?”
“若是督主知道了,不會放過你。”
“我不要進去……你放開我。
”蘭澤有些生氣,可恨他現在渾身沒什麼力氣,不然一定要咬掉賀玉玄的一只耳朵。
他只能輕微略微的掙扎,賀玉玄略微垂眸看他一眼,在他腰處靠近尾椎的位置按了一下,蘭澤發出小聲的痛呼聲,渾身沒勁了,只得委屈地縮成一團。
“若是督主知曉了,一定不會饒過你。”蘭澤威脅無用,他拽著賀玉玄的一角衣角,隨著踏入黑暗的階梯,他的心跟著一并落進黑暗之中。
這里沒有人,只有賀玉玄知道,賀玉玄打算把他關起來嗎?
蘭澤不想被關起來。
他見威脅無用,便示弱起來,躲在賀玉玄懷里,拽著賀玉玄的衣角,嗓音軟了幾分。
“賀玉玄,我不想待在這里,我害怕……”
蘭澤眼睫漆黑,像是柔軟蝴蝶的翅膀,那雙清澈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看著賀玉玄,這般像是眼里只有他,像是一對清明的琉璃。
“可不可以不關我,讓我待在外面,我不亂跑便是了。”
眼見著蘭澤要掉眼淚,賀玉玄移開了視線,不被蘭澤所迷惑,聲音放輕了些許。
“只一會我便回來,若是將你放在外面,興許我回來之后小澤便被帶走了。”
“小澤是我的。”賀玉玄用指腹蹭了蹭他的眼尾,蘭澤眼睫上掛著淚珠。
暗門之后是長長的階梯,通往一處房間,這里沒有光,里面點了燈,上面按照蘭澤原先的房間所造。
蘭澤認出來了,熟悉的美人塌、靠著門的窗戶,還有小幾和編籠,原先在徐州……他和娘親生活過的地方。
想來賀玉玄早有預謀。
他被放在美人塌上,因為中了迷藥,渾身都沒有力氣,賀玉玄并不放心,蘭澤腳腕上被銬上鐐銬。
沉重的鐐銬垂下來,這是特制的材質,里面嵌了一層緊致的羊毛,不用擔心蘭澤掙扎時會傷到自己。
“賀玉玄——”蘭澤想要起身,他上半身動不了,腳踝活動時鐵鏈碰撞到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響。
賀玉玄握著他的腳踝,用唇角碰了碰他腳踝的位置,然后便起身,擔心蘭澤怕黑,把所有燈都點亮了。
蘭澤著急起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賀玉玄離開,瞪的眼睛都紅了,生氣道:“你若是把我扔在這里,日后我都不會原諒你。”
賀玉玄只腳步停頓了一瞬,那扇門被合上,房間里只剩下蘭澤一個人。
周圍靜悄悄的,蘭澤費了全身的力氣,不過輕輕拍了下枕頭,盯著賀玉玄離開的方向,鎖鏈扣響發出嘩啦啦的動靜。
夜半,穆府。
穆家從龍之功,又是姬嫦的母家,雖說姬嫦直系母家已經去世,但穆家樹大根深,不必仰仗姬嫦而息,位列士族之首,在京城為權勢擁躉。
前些日子謝景庭下蜀郡,查出江堤一案督察院受賄、此事證據直指穆家,謝景庭呈上去所有證據,之后陳諫司被火燒,最后穆府打算交上去幾只替罪羔羊。
就在今夜,穆府被放了火,有人劫走了穆府家眷,穆公血濺當場,在府中被人趁混亂時殺害。
事發時謝景庭與姬嫦在一處,謝景庭進宮見了姬嫦,關心了一番賀玉玄的傷勢,之后侍衛進來,兩人一起前往穆府。
賀玉玄趕到時,聽聞了事情始末,侍衛根據下人口徑,已經問清了是何人所為。
“是穆公原先治下的提督,數十年前,江堤由他負責,他收了銀子,原本穆公打算過兩日便送他去詔獄,他求情不得,便在穆府放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