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說……李大人犯了什麼錯,今日要被生生活祭?”
蘭澤有些聽不懂,他實話實說,“奴才不知。”
孟清凝只是一笑。
因為此變故發生,謝景庭從祭臺下來,他額頭上的傷只是簡單處理了一番,錦衣衛圍住了這里,謝景庭奉命搜查了神像臺。
神像后面有一座單獨的臺子,從那里能夠操控線香,也能修復神像。
謝景庭道:“此事蹊蹺,不知是意外還是人為,還請諸位稍安勿躁,今日錦衣衛會給諸位交代。”
謝景庭這般安撫人心,蘭澤在下面能夠聽見議論,祭祀是由賀玉玄負責,所以出了事此事不能由賀玉玄插手。
錦衣衛沒一會便回來了,賀玉玄從謝景庭安然無恙時便已經料到了此局已是局中局,因此錦衣衛從神像臺搜查出來火藥痕跡時,他表情淡然,只抬眼看向謝景庭。
錦衣衛已經將賀玉玄圍住,謝景庭開口道:“火藥用量各地嚴格管制,祭臺又歸賀大人所管,李大人身為士族,此事牽連諸多,如今還要麻煩賀大人暫且卸任,待到回京之后,此事交給皇上處理。”
魏朝士族門閥一體,互相之間牽扯糾葛,觸怒其中一座,傾覆而下的興許是一整座山。
賀玉玄眉眼漆黑,眸中映著謝景庭的面容,在與謝景庭擦肩而過的時候開了口。
“如此,倒也不晚。”
賀玉玄:“有一件事我倒是忘記告訴督主,在來蜀郡之前,我給皇上寫了一封信。”
“如今信應當已經交到皇上手中,督主不妨猜一猜,我會寫些什麼。”
謝景庭步伐略微頓住,鮮明的眉眼透出幾分綺麗,對賀玉玄道:“賀大人不如多擔心自己,陷害朝廷命官,前路興許是死路一條。
”
神像臺之后,地面倒塌的石塊下,埋葬了一些官兵的尸體,他們同塵土堆在一起,永遠不會再開口。
……
魏都京城,金鑾殿內。
白鴿飛進金碧輝煌的宮殿,殿中熏香燃著,姬嫦只穿了一身單衣,他殿中四季溫暖,宮人知他畏寒,一直燒著爐子。
師無欲端坐在對面,陳出來的信封上有賀玉玄俊秀凌厲的字跡。
:臣心明鑒,謝景庭蟄伏謀逆。只等李大人一死,圣上便知臣前諫言。先前為榮國公,今日為李大人,謝景庭意在我魏都士族。
士族為先前并立先皇擁護,今朝唇亡,只怕來日齒寒。此人通世之才,不可留之。
隨著一聲叩鳴,侍衛很快到了金鑾殿,姬嫦喧了人進來。
侍衛叩首道:“圣上,蜀郡傳來消息,李大人意外身亡,賀大人興許為元兇,如今孟大人、督主,正在回京路上。”
第59章 神祝落凡
蘭澤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里浮現出來許多人臉, 有姬嫦、國師,阮云鶴,孟清凝……他夢到這些人與謝景庭的過去。
他第一次見阮云鶴, 阮云鶴手里拿著一張畫軸,那時他不知里面畫的是什麼,如今知曉了,畫軸里畫的是當年及第的謝景庭。
姬嫦日日不能寐,日思夜想, 除了先帝遺言之外,便是謝景庭, 所夢便是將謝景庭囚在金鑾殿。
國師師無欲與謝景庭先前一并在萬相寺, 普天之下,最敬佩之人便是謝景庭。
至于孟清凝……孟清凝為內閣大學士,心里有一人不足為外人所道, 那人是謝景庭。
夢里出現了他自己, 因為他面容與謝景庭有幾分相似,所以這幾人都接近他……姬嫦將他當玩物、阮云鶴年少克制不住自己, 總是想欺辱他,孟清凝送他信物……師無欲來日會將他關在萬相寺。
最后他死在祭臺之上,姬嫦失智要殺了他, 接近他的阮云鶴與孟清凝, 甚至師無欲……只在旁邊看著, 未曾插手。
蘭澤在夢里輕飄飄地隕了。
外面天色蒙蒙的亮了,蘭澤平日里做夢總是忘記, 從來沒有哪個夢能記得如此清楚。
蘭澤醒來的時候心有余悸, 他在夢里的觸感實在太過真實, 若是說有出入的地方, 便是夢里沒有謝景庭和賀玉玄。
他拋開自己的胡思亂想,只是夢而已,興許是因為他近來總是
他們如今在路上,賀玉玄被當作犯人關起來,蘭澤偷聽過侍衛的話,據說賀玉玄過的不怎麼好,有人偷偷給賀玉玄穿小鞋。
賀玉玄好歹是一朝大理寺卿,如今被關押,他們在回京的路上,誰有這般的膽子敢給賀玉玄穿小鞋。
他這般想著,忍不住問謝景庭。
“督主,奴才聽聞近來有人暗中欺辱賀大人。”他這般講出來,如今入秋,在蜀郡尚且沒有什麼感覺,路上便有感覺了,京城在北方,空氣又干又冷。
蘭澤怕冷,總覺得謝景庭身邊暖和一些,他便挨著謝景庭坐,小手時不時地去摸摸謝景庭的身子,謝景庭掃他一眼,他又立刻收回手。
“督主說,誰會和賀大人過意不去?”
蘭澤問道。
謝景庭視線掃過書冊,平靜道:“不知。”
謝景庭少有說不知道的時候,蘭澤覺得有些奇妙,不禁多瞅了謝景庭兩眼,他瞅兩眼也瞅不出來什麼特別的,想了想對謝景庭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