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澤不知曉原來謝景庭為他花錢了,別說上千兩的銀子,一兩銀子對他來說都算多了,他低著腦袋不敢看謝景庭,“督主,奴才會努力的。”
“課業可以輕慢,蘭澤,我身邊不留騙子。”
蘭澤的下巴被捏住,他被迫抬頭,謝景庭抬起他的臉,手指的溫涼傳過來,眼角的濕意被謝景庭抹掉。
謝景庭眼底是一片平靜的深邃。
“若是下次再撒謊。”
剩余的話謝景庭沒有說,留給蘭澤自己想象。
蘭澤被常卿送回自己的院子,他一路上都在回想謝景庭說的話。謝景庭知道了他是最后一名,知道了他是笨蛋,六藝俱差。
謝景庭沒有說要把他送走,只說了以后不讓撒謊。
這般的意思是他考最后一名也不會送走他嗎?
蘭澤睡前模模糊糊的想,他很快抱著被子睡過去,因為前一天哭過,第二日眼睛略有些腫了。
眼睛有些不舒服,加上蘭澤擔心謝景庭這兩日不待見他,他每日在自己院子待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己在院子里做做點心,第三日才去找謝景庭。
蘭澤院子里有小廚房,他兩天的時間一直窩在院子里,自己用雞蛋和白糖做出來了奶糕,他自己嘗著味道不錯。
于是帶去了正殿,打算讓謝景庭嘗一嘗。
興許是因為謝景庭花錢供他念書,他便覺得謝景庭親切了幾分,雖然還是害怕,但還有一些其他的情緒混在其中。
他沒有什麼好的東西能夠給謝景庭,自己做的點心勉強算是心意,希望謝景庭能不要嫌他笨蛋,不要把他趕走。
這般想著,蘭澤抱著點心過去,正殿外常卿在守著,蘭澤也做了常卿的份,把點心分給了常卿。
“常卿,這是我自己做的點心,督主在不在正殿,今日有客人嗎?”
“今日有客人,督主和客人都在正殿。”
常卿沒收他的點心,蘭澤于是把點心放回小布包里,好奇地在窗外瞅著正殿里面。
蘭澤沒有想到客人會是阮云鶴,阮云鶴出來時他們二人對上視線,阮云鶴率先移開視線,仿若不認識他。
他還有些擔心自己的課業,不知道阮云鶴還說話算不算話,他沒辦法再找阮云鶴,那作業只能交給阮云鶴一個人了。
畢竟他什麼都不會,只會幫倒忙。
蘭澤這般想著,他問常卿道:“常卿,我現在能不能進去見督主。”
常卿進去通稟之后就放他進去了。
蘭澤揣著小布包踏入正殿,謝景庭不知在和侍衛說什麼,說完之后侍衛便下去了。
“督主。”蘭澤行了一禮,他瞅一眼,注意到自己的小桌子和軟墊還在,略微放下心,看來謝景庭沒有要趕他走的意思。
“奴才做了一些點心,督主要不要嘗嘗。”蘭澤打量著謝景庭的神色,謝景庭沒有說不好,他于是把布包裝的點心放在了桌上。
“這是奴才自己做的。”蘭澤又把點心向前推推,他自己親手做的,平日里沒有其他人跟他接觸,唯一稍微接觸的多一些的便是謝景庭。
何況他大老遠的帶過來,自然想讓謝景庭嘗嘗。
謝景庭只是掃一眼,點心又朝他面前推了推,里面的塊狀點心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蘭澤的目光強烈的不容忽視,眼巴巴地看著他,水盈盈的眼眸帶著幾分期待。
空氣安靜下來,謝景庭放下手中的折子,半天嘗了一塊,沉默了好一會評價道:“尚可。”
“督主若是覺得還不錯可以多吃一些,奴才做了好多。”蘭澤這般說,略有些高興,引得謝景庭看他一眼。
因為這麼一眼,蘭澤又變得老實起來,乖乖地做好,在旁邊看著謝景庭忙的差不多了才開口。
“督主,方才奴才在外面看見了阮世子,阮世子找督主做什麼。”蘭澤問。
“讓他過來一趟問話,前兩日他并不知茶館里的關竅。”謝景庭這般說,對面的蘭澤已經把點心抱回去了,自己吃剩下的點心。
被他一看,蘭澤就不吃了。
謝景庭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眼角能夠留意到蘭澤在慢吞吞地咽點心。
“督主,奴才的課業怎麼辦,六藝先生留的有作業,奴才都不會。”蘭澤問的小聲,試探地問道:“督主能不能教奴才。”
現在謝景庭不讓他找阮云鶴,他找不到別人。謝景庭擅六藝,這是先帝曾經夸過的,琴棋書畫樣樣都會。
“琴可以借給蘭澤。”謝景庭正殿里就有一把琴,蘭澤早就看見了。
謝景庭:“蘭澤若是沒事干,可以練琴。”
琴棋書畫中,屬琴最難學,需要時日去磨。
其他人應當能聽出來謝景庭話外之意,蘭澤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他瞅一眼謝景庭,問道:“督主,奴才能試試嗎。”
謝景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蘭澤在原地拘謹地不敢亂動,一直眼巴巴地瞅著謝景庭。
好一會,謝景庭松了口,“蘭澤,如今我還有事情要忙,晚一些才能結束。
”
蘭澤哦了一聲,他于是隨意地找了本書趴在自己的小桌上,自己側著腦袋看書,沒一會就在香爐旁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