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想著,把自己的想法寫了上去,他有練字,如今字依舊不好看,看上去略微笨拙,像是小孩子的字。
蘭澤留下字條之后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這兩日先生又組織了一場考試,蘭澤拿的依舊是丙三,排在倒數第一。
他有些難受,自己抱著飯團來到藏書閣,他喜歡坐在角落的位置,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前幾天留下來的字條有人回復了。
字體看起來略有些眼熟,蘭澤一時沒有想起來在哪見過。
:我心思蜀,今朝別日傷別離。
*
作者有話要說:
問:為何三過家門而不入
蘭澤:表達了對妻子的思念之情
第23章 求人
蘭澤拿著字條看了好一會,對方的字和他的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他捏著紙條把字條放進書冊里,繼續看自己的書,角落里非常安靜,他把自己不懂的問題都記下來,紙條依舊放在墻角。
聽聞謝景庭受了傷,這些都不用蘭澤操心,蘭澤如今在國子監里出不去,謝景庭身邊能用的人那麼多,也用不著他。
話雖是這麼說,蘭澤明白謝景庭如今是他衣食父母的道理,他打算有空了便給謝景庭寫一封問候信。
蘭澤每張留下的紙條都有回復,那個人似乎經常路過這里,他的每一個問題都做了回答,回答的都很簡單。
他猜測對方的性子應當比較內斂,筆鋒的弧度帶著幾分凌厲,好幾個問題他寫了很多,對方只用四字成語回答他。
他問的是關于寫信的問題,他說的是朋友被寄養在遠方親戚的家中,如今那位哥哥受了傷……信要如何寫呢?
對方給他留了寫信的格式,蘭澤按著照抄,在角落里坐著給謝景庭寫了一封信。
哥哥,見字如晤。
蘭澤把哥哥的稱呼改成了督主,見字如晤的晤不會寫,他明白意思,于是把見字如晤改成了見字如蘭澤。
他關心了謝景庭的傷勢,剩下信紙還有好多空,他不知道應該和謝景庭說什麼,于是說了自己的近況,還有讓謝景庭好好吃飯,等等一些廢話。
蘭澤想到什麼寫什麼,寄信的時候把自己縫的香囊還有攢下來的傷藥一并寄了過去。
阮云鶴回來是在三日之后,蘭澤因為阮云鶴而提心吊膽,他和阮云鶴坐在前后的位置。
然而回來之后阮云鶴沒有找過他的麻煩,甚至沒有正眼看過他,也沒有問為何他搬出了院子。
本身他對阮云鶴來說就是可有可無。
蘭澤照舊兩點一線,平日里防備著阮云鶴,阮云鶴身邊的那群少年時不時地盯著他,偶爾朝他翻個白眼。
京城春日很短,初夏時中午已經開始熱起來,蘭澤怕熱也怕冷,通常中午回去還要換一身衣裳。
他每日中午都要回去一趟,這一日照常,謝景庭為他送來的都是一些顏色鮮艷的衣裳,翠綠色的衣袍顯得他像是正在抽枝的柳條。
他像往日一樣從自己院子里回到講堂,打開書冊的時候發現里面多了一張字條。字條寫著讓他晚上去一趟小廊亭。
講堂里人不多,蘭澤認出來是誰的字,這是某位知府家的孩子,平日里和他們都沒什麼交集,不屬于阮云鶴紈绔弟子那一列。
蘭澤不知曉對方找他什麼事,還需要用留紙條的方式,于是他堂課結束之后就去了小廊亭。
這邊沒有什麼人,蘭澤去的時候那名少年已經等一會了,對方似乎有些局促,臉上很紅,半天沒有開口講話。
蘭澤瞅對方兩眼,說,“趙公子有什麼事嗎,若是無事,奴才還要去看書。”
蘭澤還不知曉自己已經成了講堂的談資,他每日都去藏書閣,此事不少人知道,日日去藏書閣看到半夜,結果每次都考最后一名。
“蘭澤,你別走。”
少年略有些猶豫,眉眼有些閃躲,對他道:“今日不要看書了……你穿這身衣裳很好看。”
蘭澤略有些莫名其妙。
他慢吞吞地說:“謝謝,趙公子有什麼事快點說吧。”
“蘭澤……我覺得你比女子還要好看,能不能……能不能做我的書童。”
“若是你做我的書童,我每日給你買衣裳買點心,你可以不用讀書,只跟著我就好了。”
蘭澤如今明白了是什麼意思,原先很多恩客跟娘親說過這般的話,娘親小時候就告訴過他,都是騙人的。
“衣裳和點心督主都會給我買,不需要趙公子操心。”
蘭澤這般說,還提醒道:“趙公子應當多花心思在講堂上。”
若他記得沒錯,對方似乎每次都考倒數第二,只在他上面一名。
他話音落了,假山后面傳來一聲笑,蘭澤立刻扭頭,看到了一角衣衫。
阮云鶴和那群少年在假山后面,笑聲是其中一名少年發出來的。
那名少年被發現偷聽了也不在意,對身旁的人擠眉弄眼:“倒數第二讓倒數第一做自己的書童,可真有意思。
”
幾名少年又是一陣哄笑。
蘭澤臉上立刻紅起來,他沒辦法責問對方為何跟著過來,沒有人規定這里只有他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