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解釋一番,謝景庭似乎沒有當一回事,他于是沒有開口,跟在謝景庭身后,在謝景庭坐下時,坐在謝景庭身旁。
蘭澤的位置略微靠下,他坐在謝景庭身邊,自然會有人留意他,諸多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讓他有些不自在。
“督主,這位是哪家的公子?”有人在寒暄完之后順道問了一句。
謝景庭只簡單道:“是我府上的孩子。”
府上的孩子,有好幾種可能性,謝景庭不愿意多說,那人也沒有多問。
蘭澤還不知曉為何要辦宴禮,他在旁邊坐著,耳朵豎起來,聽了一耳朵才知道,是因為前些日子謝景庭把人抓進詔獄。
宴禮是老侯爺寫信托人所辦,替阮云鶴向謝景庭賠罪。
所以今日謝景庭算是主角。
很快阮云鶴帶著那一群小紈绔過來,人算是來齊了。阮云鶴就坐在他們對面的位置,蘭澤抬眼就能看到人。
“如雪哥,還勞煩你過來一趟。”阮云鶴這般說,在謝景庭面前倒是沒有喝酒,語氣略有些歉意,以茶代酒敬了謝景庭。
謝景庭說“無妨”,面前的杯子沒有動。
蘭澤在一旁瞅著,他不喜歡這般的場面,桌上擺放的有點心和茶水,他很想吃,但是謝景庭沒說讓他吃,他于是不敢亂碰。
因為他在謝景庭這一桌,所以飯菜都是素的,蘭澤對素菜沒什麼興趣。
“餓了?”謝景庭溫聲問他,蘭澤下意識地點頭,他點完頭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他只想著吃點心一樣。
謝景庭挑了兩個兔子形狀的點心放在他面前的盤子里,蘭澤沒有多想,給他他便吃,點心是糯米糍做成的,帶著溫熱,里面是軟糯的山楂沙。
他吃了兩個兔子點心,其他的謝景庭沒有放他盤子里,他就沒有亂拿。
他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引得謝景庭看他一眼,他以為自己嘴巴上又沾的有東西,下意識地摸了摸。
謝景庭收回了視線。
蘭澤坐了將近小半個時辰,沒一會阮云鶴出去了,謝景庭也出去了。
殿中只剩下他和學堂里的那群少爺。
今日謝景庭帶他出來,難免引人好奇,有兩名天天跟著阮云鶴的少年到了他旁邊。
“蘭澤,你和督主到底是什麼關系?”
“聽說你是督主撿的,督主為何要帶你個下人過來。”
少年生的虎頭虎腦,說話比較率直,直接問了出來。
兩人趴在蘭澤的小桌上,蘭澤覺得有些煩,他有些不高興,心里懷疑考試那日興許便是阮云鶴他們幾個做的。
他慢吞吞地回復:“你們若是想知道,去問督主便是了。”
“若是能問督主,我們還來找你做什麼。”
“你若是不說,我們晚些便告訴督主你上次出去和我們喝酒了。”
蘭澤這個時候聰明了些,上次阮云鶴才被抓進詔獄,他不信他們會主動和謝景庭說這件事。
何況就算說了,也是阮云鶴讓他過去的。
“那你們去說。”蘭澤把兩人打發走。
謝景庭好一會沒有回來,蘭澤偷吃了兩塊點心,宴上的茶水也很好喝。他坐不住,于是出了正殿。
原先他明明看見謝景庭是朝著這邊方向走的,如今沒有看到人影。
侯府多假山流水,廊亭修建的彎彎繞繞,這邊晚上非常安靜,蘭澤繞了一圈發現自己迷路了。
他左右瞅了瞅,喊了一聲“督主”,沒有人回應他。
蘭澤沒有找到人,這邊黑漆漆的有點嚇人,若是他沒有回去,謝景庭應該會讓常卿過來找他。
兩邊假山上生著墨綠的青苔紋路,蘭澤穿的這身衣裳在黑暗環境中也非常顯眼,淡粉色勾勒出來一截極細的腰肢,那雙眼四處瞅著,留意著腳下的路。
前面也不是回去的路,蘭澤打算還是找個顯眼的地方等著,他在假山處折返,樹葉沙沙地晃動,他聞到了淺淡的酒氣。
蘭澤沒有來得及回頭,腰肢突然傳來極大的力道,他險些叫出聲,轉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世子……你做什麼?”蘭澤向后撞上一片硬邦邦的胸膛,阮云鶴常年待在邊疆,身上沒有一處不是硬的,胳膊攬著他的腰肢,酒氣直朝他脖頸處撲。
“好香。”阮云鶴輕輕地嗅了下蘭澤的脖頸,蘭澤脖頸處的一片皮膚立刻紅了,他下意識地掙扎,阮云鶴兩條胳膊宛如鐵臂,越掙扎反而越緊。
難不成阮云鶴還在生上回的氣,明明是阮云鶴自己答應的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蘭澤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這里沒人,若是阮云鶴把他拖下去,沒人能救他。
“世子,你看清楚,我是蘭澤,你先松開。”
“督主興許一會就過來了。”
“蘭澤,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做了什麼?”阮云鶴這般問他,那一雙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亂動,氣息若有若無地蹭過他的臉頰。
這是知道他是誰,蘭澤因為著急臉頰上紅通通的,他對上阮云鶴的雙眼,那一雙眼是深茶色,此時露出幾分危險來,倒映著他慌亂的神情。
蘭澤不知道,他有點害怕,小聲道:“若是奴才做錯了什麼,改日會向世子賠罪,世子……你先放開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