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晚上修沐,已經過去了數日,再過幾日就有三天的休息時間,馬上就要回府了,他才不想再被記缺勤。
“出去。”阮云鶴回答他。
蘭澤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他說:“那世子早些回來,少喝一些酒,對身體不好,明日還有課。”
前面的都是假關心,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
“你不想本世子曠課?”阮云鶴視線落在他身上,隨口提議道:“不如你今天跟本世子一同去,若是你今日過去,未來一個月我便不再去鳳春樓,如何?”
蘭澤想說阮云鶴真是不長記性,才被抓去詔獄放出來,怎的出來還敢去鳳春樓。
他這般想著,卻有些糾結,這些少爺都是孩子心性,他越是不想過去,他們越是想讓他過去。
他去了,阮云鶴能未來一個月都不缺勤,似乎挺劃算。
阮云鶴見他猶豫,輕飄飄道:“你若是不去也可以,本世子可以找別人。”
“過幾天本世子也可以換個書童。”
蘭澤連忙道:“我去便是了。”
反正上次不是也去了嗎,他不喝酒便是了。
他猶豫道:“世子可說話算話,未來一個月不能去鳳春樓。”
“自然,本世子從不食言。”阮云鶴眼中有嘲諷一閃而過。
晚上,蘭澤跟著阮云鶴幾人一同出門,幾名公子各自都有自己的馬車,蘭澤坐在最后一輛,他路上卻又有些緊張。
上次便碰到了謝景庭,這次希望不要再碰到,不然興許他會和阮云鶴一同被抓去詔獄。
蘭澤不是傻子,阮云鶴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若是他不去,興許兩人關系會更加僵硬,得罪阮云鶴對他來說沒什麼好處。
很快到了鳳春樓,這次阮云鶴是從后門進的,還是那一間包間,只是這次沒有叫花魁,他們有了新的樂子。
蘭澤還不知曉幾名少年都等著戲弄他。
他特意帶了先生上課講的經文,自己抄成了小頁的背,他絮絮叨叨的低聲念著,旁邊有人湊過來。
“蘭澤,你還在背這一篇,這不是三歲孩童都會背的嗎。”
“若是先生知道別人小時候背的詩你現在還在背,想必先生該反思自己。”
“蘭澤,你不適合讀書可以不用讀,你長得這麼漂亮,也能做些別的。”
這句話出來,一聲嬉笑聲起,這些少爺說話口無遮攔,蘭澤奇怪的瞅對方一眼。
“在國子監不念書,還能做什麼。”蘭澤以為這幾位少爺是想讓他以后經常陪他們出來喝酒,他補充道:“我沒有錢,今日過來是答應了世子。”
不要指望他請客喝酒。
有人嘁了一聲,默默翻了個白眼,之前還在告狀,現在又跟著阮云鶴過來,在他們眼里就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
“還能出來賣啊,”不知道誰突然開口,視線落在蘭澤那張臉上,對蘭澤道,“你出個價,我還沒有嘗過男人的滋味。”
幾名少年都笑起來,是玩笑話還是故意刺蘭澤不得而知。
蘭澤聽出來對方言語中的惡意,他下意識地看向阮云鶴,阮云鶴神情懶散,看了那名少年一眼,那名少年于是閉了嘴。
他于是收回視線,繼續小聲的背書,很快琴音響起,他就沒有心思能背書了。
方接了酒,酒壇就到了他面前,讓他喝酒。
蘭澤搖搖頭道:“奴才酒量不好,待會還要送世子回去,不能喝酒。
”
“一會有人送世子,不必你操心,蘭澤,你現在不喝,是不想給世子面子?”
“只喝這一杯便是,這酒不醉人。”
蘭澤還是搖頭,他沒怎麼喝過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擔心自己醉了不省人事,然后這幾位少爺不管他,他到時候還要自己走回去。
“那你以茶代酒總行了吧。”
蘭澤于是同意了,他接過來一杯茶,茶是涼茶,味道嘗起來有些奇怪,是甜的,他把一整杯喝完。
接下來不止是那一名少年,好幾個都過來讓他喝茶,他不知曉茶幾摻了酒,臉上逐漸有些熱,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
“世子,這呆子醉了。”
茶杯被扔在地上,少年表情有些呆,一雙清澈的眼略微睜著,視線失焦,臉上蔓延著一層酡紅,一直紅到了耳尖。
“咱們要不要直接把他綁起來扔進河里,讓他醒醒酒。”
“不行,世子說了不能弄死,他會淹死的。”
蘭澤感覺腦袋邊嗡嗡嗡的,好像有蒼蠅在飛,好吵,腦袋很暈,意識仿佛已經和身體脫離了。
他這是在做夢嗎?
“玩游戲嗎。”蘭澤突然扭頭問道。
幾名少年面面相覷,下意識地都看向阮云鶴,阮云鶴目光落在那張臉上,茶色的眼神略有些深。
阮云鶴淡淡問:“你想玩什麼。”
“小鹿。”蘭澤半天才開口,“要抓小鹿。”
“抓到小鹿會有懲罰。”蘭澤慢吞吞地說一句,自顧自地閉上了眼睛。
阮云鶴沒見過酒量這麼差的,不知道蘭澤在耍什麼酒瘋,閉上眼的少年已經朝著他的方向過來。
他略微皺起眉,一雙茶色的眼眸冷漠地看著蘭澤,蘭澤毫無所覺,偷偷地睜開眼看一眼,然后繼續閉眼。
“世子,要把他扔出去嗎?”
“這小子是不是裝的……知道我們給他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