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澤眼角掃到了一角白色,謝景庭最襯白色,上面的雪枝宛如海棠點綴,襯得那張臉愈發驚艷,令人難以離開視線。
從謝景庭進來的那一刻,姬嫦沒有再注意過蘭澤。
“如雪,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是奉皇上的命令,皇上忘記了前些日子的考察尚且沒有定下來。”謝景庭這般回答,視線這才掃向一旁的蘭澤,問道,“方才在殿外聽見了動靜,可是蘭澤犯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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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景庭:聽說狗皇帝跟我老婆玩抓小鹿的游戲,過來看看
第8章 為難
蘭澤險些被侍衛拖下去,他才不想挨板子。如今謝景庭問到他,他差點喜極而泣,一雙黑漆的眼眸瞅著謝景庭,把謝景庭當成了救命稻草。
“督主……”蘭澤小聲喊了一句。
姬嫦皺眉掃了蘭澤一眼,看著謝景庭時便舒展了眉頭,嗓音放柔和了許多。
“這小奴才犯了忌諱,方才頂撞朕,朕原先要罰他板子。”
“如今如雪在這里,自然不會再罰他,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后面的話是跟蘭澤說的,姬嫦陰沉地掃了蘭澤一眼。
拖著蘭澤的侍衛松開了他,他的胳膊被擰的生疼,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些許血色,下意識地朝著謝景庭的方向靠近,離姬嫦遠一些。
謝景庭仿佛只是隨口一問,對于如何處置蘭澤并不在意,沒有注意蘭澤的小動作,隨著姬嫦出了正殿。
議論朝事時蘭澤不可入內,他還不知姬嫦叫他過來做什麼,反正準沒有好事。
姬嫦身為皇帝,經常有朝臣覲見,姬嫦如今沒有立后,后宮空置,加上新政初施,前來覲見的朝臣不少,圍繞的大多還是那幾個問題。
皇宮的后花園里非常精致,一草一木都由宮人細心打理,姬嫦和謝景庭走在前面,蘭澤隨著宮人一并跟著,他走幾步路,便要停下一會,臉色不怎麼好看。
沒有姬嫦的命令,他不敢隨意離開。
“皇上,左丞求見,他說您若是不見他,他便一直在殿外跪著。”
有侍衛過來通稟,姬嫦明顯神色不虞,他此時還有興致在此處帶著謝景庭賞花,外面的老臣跪著求見。
姬嫦:“跟他說讓他回去,朕沒空見他。”
謝景庭提議道:“左丞身體不好,他是為了皇上考慮,皇上不如去見見他。”
蘭澤在后面和侍衛站在一起,這些侍衛都和木頭一樣一動不動,他略微偷懶靠著柱子,聽著兩人的談話,以姬嫦的角度看不到他。
身旁的侍衛只是掃他一眼,并沒有搭理他。
姬嫦被謝景庭說動,領著人走了,這里只剩下謝景庭。
蘭澤還靠著梁柱,他猝不及防地和謝景庭對上視線,謝景庭坐的位置能夠清晰的看見他如何偷懶,他略微不好意思,連忙站直站好。
“過來。”謝景庭說。
蘭澤到了謝景庭面前,經歷過昨天一天的事,他現在反而沒有那麼怕謝景庭了。和姬嫦相比,謝景庭正常的多,至少不會用鞭子抽他、用蠟燭燙他。
“受傷了?”謝景庭的視線落在他的后背,隔著衣衫,那里有一道撕裂的鞭痕。
蘭澤一被問起來,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一雙澄澈的眼眸瞅著謝景庭,幾乎要欲語淚先流。
哪怕他什麼也沒說,也表現出來了,他在姬嫦這里受了委屈。
小時候他經常這般,這般不去念書娘親也不忍心揍他,如今帶著幾分小心思,希望謝景庭能帶他離開皇宮。
“這般,”謝景庭溫聲說,“讓我看看你的傷。”
蘭澤略微猶豫,他下意識地看向姬嫦離開的方向,不知何時,這里的守衛都已經撤了下去,假山這里只剩下他和謝景庭兩人。
他解開了自己的衣衫系帶,外袍褪下來,向后略微敞開,露出白凈單薄的背,能夠看到帶著血絲凝固的傷痕。
蘭澤坐在茶幾凳上,他看不見自己的背后,能夠察覺到有視線落在他身上。
“皇上醉酒不知輕重,倒是為難你了。”謝景庭朝身邊道,“常卿。”
蘭澤連忙要整理衣衫,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謝景庭用外袍遮住了他的后背,接過來了侍衛手上的傷藥。
“這藥早晚抹一次,身上不會留疤。”
蘭澤背后傳來溫涼的觸感,藥膏涂在他的傷處,緩解了疼痛,只是他這般坐著,像是被謝景庭攬進了懷里,讓他有些難為情。
謝景庭為什麼要幫他涂藥?興許是前一天把他送來所以愧疚。
傷藥放進蘭澤手里,上面有芍藥花的圖案,芍藥花是前朝皇室所用,先帝及位之后,宮中便不再種芍藥。
倒是民間很多還保留著以芍藥花裝飾的習慣。
“多謝督主。”
蘭澤接過了傷藥,他背后涼冰冰的,接完之后也沒有離開,在原地坐著不愿意動。
謝景庭視線落在他身上,問他道:“還有什麼事?”
他對上謝景庭那一雙眼,對方似乎總是這般,溫溫和和的,對人很客氣,實際上冷漠又疏離。
蘭澤要開口的話到嘴邊,他意識到了,若是他說想出宮,謝景庭一定會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