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洛又陷入沉默,繼續擲他的飛鏢,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陸岐琛只瞥了他一眼,拿出手機展示蘇津發來的信息, 觀察起陸洛的眉心逐漸蹙起, 等來了那句:“我發現他變了很多。”
“人都會變。”陸岐琛若有所思。
陽光灑滿了花園的各個角落。
看完熟睡中的崽崽后,瞿時念下了樓,正好撞見這副親兄弟談話的光景,而他的戀人早已成長為可靠的模樣。
反而是他過了而立之年,在得到陸岐琛的庇佑下, 更不勇敢了。
瞿時念垂下眼眸,遙遙地與陸岐琛對視一眼,那家伙打斷了談話, 邁著長腿走來。
“陪我去吧?”瞿時念主動提出。
陸岐琛挑起眉梢:“今天是影帝的專職司機。”
瞿時念笑道:“可能發不起工資。”
陸岐琛:“我又不要錢。”
瞿時念就怕他冒出個“肉償”之類的, 趕緊捂住那嘴, 把人給牽走了。
總裁日理萬機,簽個名字就賺十位數也毫無波瀾, 卻樂意給影帝白嫖當司機。
陸岐琛輕車熟路地跟玫瑰會合,前往目的地,位于一所幽密的茶館。
車子熄火時,陸岐琛親自為瞿時念戴好手表, 手掌扣著他的手背, 牽著食指指尖, 觸碰某個隱秘的開關。
“如果不愿意讓我聽,記得關掉。”他道。
瞿時念俯身湊向他耳垂:“有你陪我才安心。”
陸岐琛的耳根子一燙。
瞿時念好笑:“我去了。”
陸岐琛又舍不得放他走了:“真不讓我陪著?”
瞿時念頓了頓:“我可以解決好,給我點時間吧。”
陸岐琛不再強求。
眼前瞿時念開門下了車,一身輕便的日常服打扮,與玫瑰進了茶館,消失在視線中。
陸岐琛始終沒有移開目光。
他分明看不到那抹背影,久違地翻來香煙,心中不無忐忑,本想點上,又扔回了中控臺。
他最終只是塞上了藍牙耳機。
隨著密集的腳步聲,再是推門的聲響,接著長達幾分鐘的等待。
瞿時念能感受到戀人的耐心。
可他完全等不住,上微博內涵闕子墨:TMD,最恨遲到的人!
不明所以的粉絲:???
姍姍來遲的闕子墨又被氣到了。
他分明錄制節目從未踩過點,更遑論遲到,這個姓陸的難道還知道他跟瞿時念約好見面了不曾!
闕子墨的情緒極其外露,推門入內時,帶來了一陣風,而瞿時念抬眼望去,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到底還是承認這人有點演技的,平時的物料里可不見是這番模樣。
闕子墨兀自坐下,帶著中途被打亂計劃的煩躁,陰陽怪氣道:“你可總算想起我了。”
瞿時念沒正面回答他尖酸刻薄的話。
他耐心地進行飲茶禮,食指中指并攏,輕敲三下桌面表示尊重,再慢條斯理地喝起了好茶。
“……”
闕子墨仿佛一記拳頭砸向了棉花:“以前在救助協會就不屑于跟我講話,現在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一句話將記憶拉回了十多年前。
那時的瞿時念剛滿十五,升入高中后獨來獨往,是全校眼里有距離感的尖子生,時常遭到誤會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
可正是因與同學們保持距離。
沒人敢聯想到他的父親——竟是出了名的劣跡斑斑的家伙,酗酒賭博,后來會因走私毒品進了監獄。
闕子墨嘖了一聲:“誰又能想到表面光鮮亮麗的優等生,背地里是個抽煙打群架的家伙,否則又怎麼會被送進心理救助中心?”
“你的粉絲可真能把你塑造成圣人形象啊,瞿時念。”
瞿時念觸及手表的指尖縮了縮,最終還是沒有關閉那功能。
“你說得沒錯。”
瞿時念承認他曾誤入歧途,可抽煙僅此一次,所謂的群架是有人找他麻煩,但他沒必要向眼前的人解釋這些。
“救助中心干預的案件不會留案底,”瞿時念饒有耐心地給他倒茶,“如果你錄了音,也應該考慮自己能不能離開這家茶廳。”
闕子墨毫不意外地諷道:“你倒是這麼多年都沒變,看著像個軟柿子,骨子里硬得很。”
瞿時念:“在這個圈子里摸打滾爬,能成什麼軟柿子?”
反而是像闕子墨這麼口無遮攔的家伙,無非是仗著有闕家,否則能走到哪也說不過去。
闕子墨渾身不停抖動:“你還敢跟我提闕家,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過了這麼些年任人宰割的生活!”
整個包間里回蕩著他震耳欲聾的咆哮。
可瞿時念卻笑而不語。
闕子墨心里發毛:“你笑什麼笑?別以為你現在是影——”
瞿時念極少打斷別人說話:“如果你失憶了的話,我可以提醒你,你的原名叫李子墨。”
“闕家知道有個小孩姓瞿,本打算見我,但你不是自稱母親姓闕,才能他們走?”
“不過話說回來,你就算沒把我騙到倉庫,再把我關起來,我也不會選擇跟他們走。”
“是你太貪了。”
闕子墨瞬間啞巴吃黃連。
當初確實是他撒了謊,才有了被闕家收養的運氣,可誰知道等著他的不是坐享其成的好日子,而是圖他利用他的后來。
“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
瞿時念摩挲表盤,將該說的都已說盡,“如果你想要曝光我所謂的黑料,也是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