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的平房樓梯泛舊,陸岐琛恍生出瞿時念是否也經歷過這樣的往事。
可當他起身拍了拍褲子,飛塵飄逸,身后咚咚的響,他回頭對上沉默的時峙妄,思緒被短暫地抽離出來,嗓音沉悶:“怎麼樣。”
時峙妄搖了搖頭:“沒什麼進展,這里的工作人員嘴巴挺嚴實的。”
原本陷入一片溫柔鄉,每提到這茬事總莫名他煩躁,陸岐琛也沒想到這麼輕易被拿捏住了。
至于網上的聲音,據說已經有狗仔計劃前來小鎮一探究,多少也影響了這次公益活動,他們完事后也盡快啟程返回星海市。
瞿時念一路閉目養神,不經意將肩膀靠來又縮了回去。
陸岐琛攬住那肩膀,只當瞿時念對小孩們不舍,真心做公益和陽奉陰違的表面作秀截然不同。
他向來自詡直覺很準,又怎不會從最開始就一眼辨出瞿時念的善。
在那時開始,憐憫和同情施加于他身上,其實他能感受出來——所以始終害怕瞿時念對他僅此而已。
回到星海市區。
小鎮泛舊的街道褪去,取而代之是城市的高樓大廈,像極了他從小地方來到首都的那一天。
車輛停靠在院內,陸岐琛先沒叫醒瞿時念,對時峙妄小聲說:“有進展電話聯系。”
時峙妄點了點頭。
陸岐琛這才捏臉喚醒瞿時念,陪他回到家中休息,聊了會兒之后年末的工作安排,打算找點事做了:“我先去上網課?”
瞿時念喝水的動作一頓:“去吧。”
分別在房內和客廳各自忙碌。
瞿時念望著窗外的陰霾天空,想起小管發給他的信息——來自凌晨后半夜,當時陸岐琛已熟睡的時候。
小管提及了關于黎飛的現狀,人在河內,剛被揍進醫院,已經是半死不殘的狀態,看來寄來的物件殺傷力不小。
也難怪陸岐琛這兩天心情這麼差。
但瞿時念也在意別的,陸岐琛裝作若無其事地完成公益活動,絲毫沒有向他敞露的意思,更遑論需要幫助,哪怕是任職不滿一個月的時峙妄都比他清楚得多。
……顯得他像是沒有資格了解的那個人。
時間一晃過了兩天。
年末大戰的待播劇預熱消息滿天飛,其中《山河永晝》能排上名號,無非是因陸岐琛和符忱在抗流量。
前者說糊不糊的,總能時不時造出些話題,后者近來出了點小風波,小道消息直擊:符忱好像出國領證隱婚了!
陸岐琛一早醒來就被符忱電話轟醒:“怎麼辦,我糊了好幾年沒想到因為這種事翻紅了!”
一看熱搜二十八,好像也算不上翻紅,畢竟他前三都上過了,還不是被罵沒作品的小小新人一枚。
符忱:“我跟你沒得比啊,我是從全網黑開始逆襲的,這種高度已經算得上人生巔峰了。”
陸岐琛:“所以真的結婚了?”
符忱:“你倆都沒結,我這結啥呀。”
陸岐琛:“……”
他是該跟瞿時念有所進展的,誰知道黎飛又冒出來搞事了。
但其中彎彎繞繞,陸岐琛又怎麼不想尋一份答案,他試著旁擊側敲地問起魏思明,又或是戴司雲是否談及過陸洛家,意圖多少有些明顯。
只是符忱全然沒多想:“你是不是還惦記著替身那茬啊?沒有的事兒。”
“而且陸家太復雜了,也只是戴哥他爺爺和陸家的老人認識,那天還是魏思明上趕著來搭訕的呢,本質也不熟。
”
陸岐琛了然,咂摸半會兒復雜二字,也沒指望能從符忱口中得知太多,沒兩句又聊回了合作的劇。
劇方會在后天安排一場直播,為整部劇預熱,本來像陸岐琛這種男五號是不被考慮在物料活動里的。
但是——
這可是讓整部劇的期待分值位列榜首的親爹!
陸岐琛從醒來刷牙,再到下樓吃早餐,不過十幾分鐘的工夫,費揚揚在釘釘更新他關于劇方邀請的行程工作不下五遍,排得滿滿當當。
費揚揚都看不下去了:“陸哥,你這又得上網課,又得追擊黎飛,還要照顧懷崽崽的瞿老師,三頭六臂都沒法這麼用的啊!”
陸岐琛蹙眉:“所以?”
費揚揚:“讓你老婆給你推了吧!”
陸岐琛心想有點道理。
這些天情緒起伏波動過大,時至今日,他稍微冷靜下來許多,工作的事讓打算晚點跟瞿時念說。
陸岐琛回房拿車鑰匙想出門買東西時,掠過枕頭一眼,心中像暴風雨過境已不再有多少波瀾,即便跟那個陸家有關系又如何,既然這麼些年都沒想過要找他,如今也沒多大意義。
他心情還算不錯地外出采購,都是些黨參蜂蜜、酸棗仁還有百合之類的食材,私下研究了攻略,弄些孕期助眠湯或許會對瞿時念失眠有改善。
中藥鋪的嬸嬸好心問:“帥哥的對象幾個月啦?”
陸岐琛:“三個多月。”
“哦,應該跟你一樣挺年輕的吧,孕期情緒容易不穩,要多哄哄人家啊。”
陸岐琛勾唇道謝:“他脾氣挺好的。”
回到家中。
陸岐琛在門邊換鞋,聞到一股炸雞披薩的沖味兒,香是挺香,就怕瞿時念瞞著他吃多了,對自己身體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