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雅正大了些做生意家里的日子是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在家里說的上話以后,一應是好吃好喝的孝順著許韶春,又特地買了些丫頭仆役的供許韶春差遣。
知道他娘年輕的時候是村花兒,也是十分愛美的,遇人不淑沒能嫁個好人家,這些年埋沒受了苦,掙錢以后女眷喜愛的東西是不斷的往他娘手里送,每回出去跑生意回來必定給他娘帶一車的衣裳飾品。
家里誰要是想給他娘委屈受,費雅正是決計不會給好臉色,費家就這一個孩子,又有本事,萬事也只有順從聽著。
費廉氣費雅正沒能像瑞錦一樣讀書成才,卻又手短的花著費雅正掙的錢,每回想要斥責許韶春,費雅正都會罵回去,他又拿錢幫扶了族中人,大家都向著他,久而久之,家里差不多都是費雅正做主了,費廉氣也是無用。
萬事有兒子撐腰,許韶春這幾年便也容光煥發了起來。
村里人瞧著,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許韶春做姑娘的時候。
那會兒臉蛋兒紅撲撲,生的水靈,打扮的也嬌艷,現在人是向著老了去,可底子還在,又愛梳理打扮起來了,兒子特地帶回來的江南時新料子換著做衣裳穿,釵環首飾不重樣,倒是有富家夫人的模樣。
許家姐弟倆昔時是大伙兒茶余飯后長談之人,而今十幾二十年過去,還是大伙兒說談的對象。
“雅正你也回來了?前陣子我才聽你外婆說你到江南跑生意去了。”
許禾見著人倒是真誠親切的招呼了一聲,他爹跟張家不和,但是這孩子倒是還挺敬重他們家的,聽許韶春說這孩子打小喜歡做生意,對張放遠這個生意人倒是十分的欽佩,這些年在城里逢年過節的都會送份兒禮到宅子聊表心意。
費雅正扯著馬到馬車跟前去,看了一眼偏頭正在看他的瑞鯉,微微點頭致意,這才回許禾的話:“昨兒夜里才回的城,從江南帶了些料子回來,想著我娘喜歡便趕著送了回來。”
“出去那麼久,你娘自是掛念的,不過有你這份兒孝心,倒是也不枉她對你牽腸掛肚。”
費雅正笑了一聲,轉頭對瑞錦道:“早聽到消息說錦哥高中了,還沒來得及恭祝表哥。”
“兄弟之間可勿要這般生分了,好不易見你,這朝都回了村當多多來往才是。”張瑞錦道:“小鯉哥兒說要去林子打獵,到時候雅正表弟一起啊。”
“那可再好不過了!”
“這般大的太陽可別團在路上說話了,家里茶都熱了幾趟了!”
兩廂正說著話,張世鑫和張世誠得到一家四口要回鄉里的消息,老早就等著了,左等右等的不見人到家,聽雇農說叫村里人給堵在半道上了,立馬帶著家丁就出來迎接人。
張放遠離了村子時日長久了不好訓住村里人,張世鑫和張世誠卻是一直在村里,這些年隨著張家財勢變大,張家幾個主事的男人在村里的威望也越發的高起來。
三年前老村長過世,張世鑫便當選了村長,很是能壓制住村里人。
這朝過來接侄兒回家,村民們再是想跟村里的風云人物多說談一會兒也是沒機會了,都默默的退讓開來。
“雅正,到家里去坐坐吧。”
費雅正道:“還拉著東西,待回去整頓好了再過來。”
張放遠應了聲:“好,到時候一定要過來,你們表兄弟幾個難道聚在一起。
”
“表哥明年便要派做他地做官了,我定然過來。”
兩邊道別,同行了一小段路才各自往家里的方向前去。
在路邊上才熱鬧了一通,回到宅子,又是一通熱鬧。一大家子的人早就在門口等著了,大的小的,盡數都伸長了脖子張望,見到瑞錦都親切的招呼起來,問著京城如何,路上趕考辛苦不辛苦一類的話。
小鯉哥兒從馬車上跳下:“伯公伯婆們就顧著關心哥哥,不也是有些日子沒見我了,可是偏心。”
“瞧著小鯉哥兒個子見長,心眼兒還是那麼小,連你哥哥的醋也吃!”
眾人笑了起來。
張世鑫又笑著招呼:“好了,好了,都別立在門口了,趕緊進屋去吧。”
一大家子的人這才陸續進去。
張家的宅子自張放遠進城以后就是他二姑和四伯一家住,后頭張放遠做了族長,修建了祠堂,他大堂兄二堂兄開了商隊有了錢,幾兄弟就商量了一番把宅子又擴建了許多,張世鑫一家也搬了過來。
現在宅子大說住的是張氏最親近的一脈親戚,小說常住了三家人,又長久的把以前張放遠和許禾住的屋子空著,便是四家人的組合,宅子和張放遠城里的還大,現在人到齊了,長輩大人孩子仆役一桿人,竟也是小幾十口人了,熱鬧的很。
一家人說聊,吃飯,好好聚了一場,到第二日一大家子團聚的熱氣才慢慢消了下去,也總算是安寧了。
小鯉哥兒卻是閑不住的,拉了瑞錦和同齡的堂兄弟姐妹去隔壁村摘西瓜,下田摸魚,次日又去山林里打獵,孩子都跑出去了,家里倒是更為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