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送神草堂去了,那人可矯健,一下子就躥到了我的攤子底下,想來沒有大事。”
“當真?”
“哄你作何,快去瞧瞧吧!”
許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爬上馬車徑直就坐在了外頭,連內里都不想多挪動一步去坐,急讓仆役驅車去了神草堂。
馬車尚未停穩許禾便跳了下去,他直沖跑進醫館,在門口看見堂子里背對著門口叉腰站著的熟悉背影,登時淚水像洪水決堤般涌了出來。
“禾哥兒來了!”
張放遠正扯著脖子看大夫給車夫縫線,雖說馬匹相撞的時候及時棄車保人了,但是滾到地上時還是磕破了腦袋。
莊棋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回頭間,看著門口淚雨滂沱的人,他趕忙沖了上去。
許禾徑直過來撲到了他懷里,聲音嗚咽又驚喜的不成樣子:“你沒事,你沒事!”
張放遠曲肘摟住懷里人的肩背:“我不是讓人回去給你傳信兒了嗎,一點事情沒有,就在神草堂里。”
“我只聽說家里的馬車出了事故,以為你……”許禾緊緊抱著張放遠,臉埋在人勁瘦的腰間,左右是不會被人看見狼狽相,他便也不顧別人的眼光了。
張放遠眉心一凝:“我是讓武館的人回來告訴你消息的,都反復交待了無事,怕是家里仆役道聽途說了,你急趕著過來錯過了武館的人。”
不過究竟怎麼回事也不要緊了,只要人好好的就行了。
張放遠輕輕拍著許禾的背,安撫著受了驚嚇的人,莊棋走過來看著兩口子這樣,倒是讓他不好開口了。
“那幾個狗雜碎……”
許禾聞聲,在張放遠胸口蹭了蹭,抬起頭又再擦了擦沒有蹭干的眼淚:“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放遠摸了摸許禾的頭,先答復了莊棋的話:“你先把你幾個人給關著,錄下口供畫押,趁著鹽政還在,一并扭送衙門。”
“成。”莊棋道:“那我便先回去了,你整理好就過來。”
瞧著莊棋走了,許禾攥緊張放遠的袖子:“究竟發生什麼了,不準瞞著我。”
“我沒有要瞞你的意思。”
張放遠徐徐道:“下人通傳王老爺請我到望春樓我便察覺有些不對。”
前陣子他和王老板吃酒的時候便是在望春樓,那樓里的伙計不懂事得罪了王老板,掌柜的未曾訓斥伙計,反倒是護著自己的人,兩廂起了齟齬,王老板便說不會再去望春樓。
事情發生并不久,就算是私底下兩廂又和好了,但當時王老板放了狠話說不會再去,而后自己去也就罷了,再叫上朋友豈不是跌面子。
王老板愛臉面,斷然不可能如此。
想著鹽引一事城中風聲鶴唳,也不是他心眼兒多,實乃是不得不防。
若是真如他猜想的不對,那就是有人故意想引他出門。
前往望春樓必經北交路,而那一帶是秦家的天下,這些年與秦家勢同水火,他很難不往秦中頭頂想,即便是他不知是為著何事。
于是他不讓許禾與自己一起出門,出發前同馬夫打了招呼,路過集安武館時他便悄無聲息下了馬車去武館叫人,緊隨著馬車前去。
果不其然在秦家的地界上出了事兒,他當即便和武館的人把縱馬和拋磚石的人給扣了下來。
許禾心中后怕:“幸而是你有所覺察,提前小心防備。”
“沒事了,此次秦家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人證物證皆在,他還能作何狡辯,知縣想護著他也護不住了。”
第130章
“少爺,少爺!劉五傳來口信兒說此次派出去辦事兒的人一個沒回來,前去打聽才聽說人全被張放遠給扣住了!”
正在等消息的秦中聞聲嘭的捏碎了薄瓷茶盞,久未等到消息他心中隱約便有不安,沒想到竟然真未成事。
他站起身扯住來報信的仆役的衣領:“你說被張放遠扣住了?他沒事?”
“只是趕馬的車夫受了點傷,他好端端的在神草堂出入!”
秦中胸口憋悶的慌,不知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以至于事情未能辦成。
“快,快讓車夫套馬,我得見知縣大人。”
此次派出去的人受到審問定然會供出他來,實在也是事發緊急才匆忙派了人去辦事,早知如此便派捏死了的人去做,張放遠老奸巨猾,這下倏忽大意竟然落了把柄在他手上。
屆時人證物證勢必會交到官府,不論如何他都得讓知縣先保下他。
匆匆趕到縣衙,秦中甚至不敢從正門進,又從側門去拍門。
好一會兒側門才被打開,前來的仆役看了一眼秦中,見其火急火燎不像有什麼好消息的樣子,攔在門邊道了一聲:“是秦少爺來了啊。”
“我有急事要見大人,勞請讓我進去。”
“大人正有要事忙碌,怕是不得空見秦少爺,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言罷,仆役就要關門,秦中連忙卡住了門:“我今日非見大人不可,還請通傳一聲。
”
“秦少爺,您再有急事老爺今日也不會見客,還請您也別為難小的。”
話畢,仆役往后使了個眼色,當即便上來了幾個人把秦中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