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怕鬧出事兒來,連忙拉住了張放遠:“算了,算了。”
張放遠胸口起伏,被許禾拉著氣才稍稍歇了些下去,先前便撞見了秦上當街調戲民女,這朝竟然還調戲到了他的頭上,實在是心中氣憤,若是他晚來些時間,豈不是釀成大禍!
“我、我都未曾碰著他,不過是路遇你夫郎見其美貌夸贊了幾句,誤會,全然是誤會!”
許禾拽著張放遠:“我們走吧。”
“秦上,你四處欺壓人我管不著,但若是要欺負在我頭上,隨時奉陪!”
“不敢不敢。”秦上見著張放遠被許禾勸著,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仆從也前去團著,一邊告歉的功夫,一邊往后頭退:“今日全是誤會,對不住,對不住,改日再聚。”
言罷,一群人灰溜溜而去。
瞧著人跑遠了,張放遠回頭看著許禾,他抬手給人擦了擦額間的汗水:“有沒有嚇著?”
許禾搖了搖頭,想了一瞬又點了點頭。
張放遠被他的動作逗的一笑,天氣炎熱他也還是握著許禾的手,兩人扣的有些緊,掌心都滲了些汗水:“我知你簡樸,但為了安全起見,以后出來還是帶幾個隨行,便是對方人多打不過,好歹是有個能去報信兒的。今兒要不是我在這頭去查看生意,豈不是誤事?”
“我是帶了人出來的,想著車馬進來這邊不便,這才叫他們才外頭的主道上等著的。”
張放遠拍了拍許禾的手背:“這事兒也怪不得你,他人惹是生非擾亂秩序,錯不在路人身上。”
“你說方才那人是秦上?”
張放遠應了一聲。
“不想還是死性不改,先時便犯下了前科。
”
張放遠牽著人往回走,久不見人回的仆從這朝才過來查看情況,見是出了事情嚇得臉色一白,索性是張放遠并沒有怪罪,而是讓趕來的仆從把籃子拾起,重新去菜市里買菜。
“秦上自來就是惡棍,又會見人下菜碟,為此也沒有受到過教訓,這朝當街被痛訓了一番,想來是會長點記性在身上了。”
“但愿如此吧。”
張家馬車的車轱轆壓過青石板長街,從醫館里出來的秦上正巧看著那倆未放下簾子的馬車,狠狠啐了口唾沫。
“這姓張的下手真是夠狠,小爺這嘴怕是沒有個十天半月的好不了。回去我爹了見了如何交代!丟人現眼的,回去少不了一通訓斥。”
秦上越想越覺憤憤不平,可又自知拳腳功夫不如張放遠,想收拾他不容易,家里雖有武館找人容易,可張家手底下也有武館,兩廂對陣不一定能討到便宜。
他爹這陣子正在因莊家武館的事情頭疼上火,他哪里敢再惹是生非,想著心里窩了一肚子的氣,連連踹了幾腳仆從也不得解心中的氣悶。
許禾倒是未曾把這樁不痛快的事情放在心上,倒是張放遠心里不大痛快,總是跟在他的身旁,跟怕他丟了似的,另外家里又從武館里調遣了兩名武夫來,凡事有個大小事兒出門也讓他給帶著。
不日,瑞錦童考結束,兩口子的心思又落在了孩子身上,一家人風風火火的去接人。
考場外頭團集了許多家長,像是已經等了許久,望眼欲穿的探著脖子,銅鈴響過后,安靜的考場一陣騷動,陸續走出來了考生。
年紀稍大的考生一臉菜色,頭一回下場的考生更是虛脫臉白,家中長輩撲上去,好一陣噓寒問暖。
“哥哥!這里這里!”
小鯉哥兒直勾勾盯著人山人海的考場門口,張放遠和許禾還沒瞧見人,倒是他眼睛好,一眼就瞧到了哥哥。
見到他挺拔個子高挑的哥哥提著書箱出來,在亂糟糟的人群中宛如鶴立雞群。小鯉哥兒笑的露出兩排牙,探出了半個身子交疊揮著雙手。
“快來,快來!”
一連考了幾日的試,考場中安靜,耳根子受慣了小話癆的聒噪,這朝幾日沒有聽見還有些不習慣。
看見馬車里探出的小腦袋,他不覺也揚起了嘴角。
“瑞錦哥哥。”
瑞錦眉心微動,聽到溫軟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來,小小的轎窗被小鯉哥兒幾乎塞滿,余下的個小空隙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
“小星哥兒也過來了?”
瑞鯉這才想起跟自己一起的小軟哥兒,他連忙挪了個位置出來,把小星哥兒拉上來些。
駱星予抿唇笑著沖瑞錦點點頭,想說是來接他的,顧及禮數還是道:“我代祖父來問問瑞錦哥哥此次的考題。”
瑞錦道:“待回去我親自同夫子談。”
駱予星眼睛微彎,說了聲好。
“快,哥哥我牽你上來。”
小鯉哥兒見著哥哥到馬車邊上了,趕忙躥到馬車簾子外頭。
瑞錦一只腳都快踏上去了,看著伸過來的白手掌,無奈又退回去握住那只手爬了上去。
“這次考試難不難?”
“哥哥累嗎?”
“還有幾日布榜呀?”
駱予星輕笑了一聲:“小鯉哥兒一口氣問這麼多也不喘個氣。”
瑞錦道:“童考考題中規中矩,夫子都有講談過,只是考察學生是否有讀記背足內容。
”
“那當是問題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