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麼多的土地,除非是整個張家氏族的都來種,否則就憑借咱們家幾口子如何操持得過來。”
許禾應聲。
入冬以后,沒等兩口子放消息說要招人開地,農閑的村民倒是自行就找上了門來,問要不要請人的。
張放遠見詢問的人多,也就順勢說要請人,不過工錢開的低,男子一日三十文,女子日二十文,不提供餐飯,愿意來的就來。
許禾卻再他商量工錢時同他道:“如此不好。”
“你覺得工錢開的太低了?”
許禾搖頭:“倒不是工錢低,農閑時四處的勞動力工錢都低,只是你開了這個價,讓他們干一日,保不齊許多人偷懶,反正是混滿一天就拿這麼多錢。”
他刨過太多的地,經驗不能更豐富。
“那你的意思是?”
許禾道:“這容易,同鄉親說墾一畝地多少錢,而非一日多少錢,如此他們一準兒不會偷懶,保管干的比誰都快。”
張放遠失笑:“真有你的。”
倒是不出許禾所料,干活兒工錢從做一日給一日,到墾一畝地再給相應的工錢,村民果然干的又快又好,幾乎沒有人在地里吹牛嘮嗑混日子的,甚至有的還拖家帶口的上地里忙活,叫著家里小些的孩子割草塞泥巴等等,壯力就搬走荒地里的石頭,刨土。
一個冬天村里的勞力都在張放遠家的荒地上,熱鬧的很。
大伙兒幾乎都有事可做,都感激著張放遠給活兒干,以前叫屠子叫老板的,現在都一嘴兒的好話喊起了張地主來,可比以前冬天農閑到處說長道短可要好多了。
第95章
年底下了場細雪,冷了三兩日,后頭連陰雨天氣都屈指可數,整個冬季都是晴朗,難得的過了個暖冬。
百姓都樂呵冬日暖和,少花費了許多銀子買炭火和厚重的棉布,只是可憐了夏時做冰飲生意的商販,天氣暖和都沒法提前儲冰,明年的生意不好做。
張家的儲冰地窖今年也沒有派上用場。
小年的時候,張世鑫上家里來,同張放遠說想今年的年夜飯在他們家的大宅子里吃,到時候張氏舉家也聚上一聚。
張放遠曉得他的叔伯們現在都指著他,說到底是一個氏族的人,小家興旺了也拋不開氏族,他便也沒有拂他大伯的面,答應了年夜飯在這頭吃。
也不曉得他大伯還是四伯去通知了六叔,年夜飯的時候他六叔也來了,只不過這遭沒有把媳婦兒孩子帶回來。
張氏幾個兄弟,子孫,媳婦兒,一大家子的人做了三桌,雖是也有些小摩擦,但到底忌憚著張放遠,也算是和和美美過了個大熱鬧年。
年后,張放遠和許禾帶著兩個孩子走了幾處親戚拜了年,兩個小朋友拿到了些小紅包很是高興。
初七八里張放遠又在城里設宴請了些城里生意上的朋友吃了一頓,閑散日子一日沒干點什麼就過得飛快,倒是一溜煙兒就到十五以后了。
正月底的時候小娥及笄,張放遠又小辦了一桌子,許禾從城里拿了幾匹好布,給兩個小朋友打銀鐲子的時候也順道給小娥配了一副銀首飾做及笄禮。
禮宴過后,張家熱鬧,隔三差五就有媒婆上門來說親,門檻都快踏破了。
時常都是許禾在家里接待到這些媒婆,他也做不得主,后頭媒婆也是精明,直接在茶棚客舍那頭去找張世月。
“這總是有人來,先是擾了你們兩口子的清凈,又到客舍去打亂做生意,我這心里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次數多了,張世月很不好意思的同許禾說起這事兒。
“這有什麼,人生大事最為要緊,那頭的人手不少,二姑不必那般忙活,只用好好留意小娥的夫婿現在便是最為要緊的事情。”
一家有女百家求,且不說小娥這些年在張家養的明眸皓齒,又在費廉的村塾里讀過書。女孩子好學,入學雖晚,比不得城里的小姐會吟詩作賦,但是寫字讀書已經沒有問題。
另一層方圓百里誰家不曉得小娥和他娘是跟張放遠兩口子住在一起的,有張放遠這麼一個有錢地主表哥做靠山撐腰,許多人家都看中這背后的財勢,提親的人家不光踏破門檻,且門楣都還不低。
像是尋常的窮苦人家壓根兒不好意思請媒婆前來,來的盡數都是些什麼人物?地主、村長、家境還算不錯的讀書郎……前來之人條件都好,羨煞村里待嫁之人。
便是比小娥小上一些都曉茂都羨慕不已,偶時在張放遠這頭吃飯兩人還說笑一場。
“二姑若是有見著合眼緣的盡管同阿遠說,別光聽媒婆的,媒婆專挑著好的說,大毛病是一字不吐,要是看中了人選,先讓阿遠去打聽一番此人的家境人品。”
見著兩口子這麼為她們家小娥這麼著想,張世月心中感激不已,這些年要不是跟著張放遠,若還在遠縣里討生活,那小娥決計是不可能有今天的好日子的,說著她就抹起眼睛來:“倒是沒別的,只要人品好踏實,待小娥好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