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遠也只把這事兒同許禾說談了一遭,畢竟也算得上家事了。
許禾很是唏噓,不禁又后怕,想著他們之前有孩子的時候也同房過,幸而是沒有出什麼事情來。
張放遠道:“那費廉也不是個能夠自持的,小哥兒又是從勾欄院里出來的人,勾搭在一道自是不知輕重,光想著能拴住費廉的心,哪里還周全孩子。”
他們之前可是很小心的,且也沒兩次,不過還是得引以為戒才好。
雖說許韶春又照舊到家禽棚那頭去做事,許禾時時也能見著她,不過他并未有主動去問費家的事兒,倒是劉香蘭風風火火的上門來,趁著他們姐弟倆都在的功夫大罵了一頓。
“那小賤蹄子要我說就是活該,一日日的不知檢點,也難怪是那種地方出來的貨色,這朝得了這麼個小場就是報應!費廉那小子也是跟著報應一場。”
許韶春有些平靜,任由著她娘叫罵。
“而今那頭如何了?”
許韶春嘆了口氣:“雖是丟了孩子,費廉心疼他又愧見他,請了大夫開了好藥養著,這些日子便歇息在了我屋里。那哥兒也鬧,現在沒了孩子做護身符,婆婆臉色也不多好,隔三差五的被訓斥,眼見著郎君也不提他說話了,現在倒是消停了下來,老實養著身子了,也不敢再來同我叫囂。”
劉香蘭高興的直拍大腿:“這可是好事兒!”
她旁若無人道:“你抓緊著這機會趕緊再懷一個,到時候我看費家人誰還敢再怠慢你!”
許禾聽著母女兩人說話,他只喝著茶水并沒有插嘴,雖現如今在張家他已經坐的是主位,但是在聽這些話茬的時候他還是習慣性的在一旁光聽著。
但聽到這兒他還是說了一句:“二姐這才生了孩子多久,身子且尚未恢復好,這麼豈不是跟趕鴨子上架一般。”
“說的倒也是。”劉香蘭咂摸道:“反正已經有了小外孫,倒也不必那麼著急,好好養著就是了。”
許韶春卻是長嘆了口氣,有句話在心里不知如何開口。
她同費廉結發夫妻,自是知道他的,宿在她屋里的時候兩人倒也有想過一回,只是半道上卻不行了。
這事兒說出去可比孩子沒了還丟臉面,她勸說費廉去請個大夫瞧瞧,卻還遭了訓斥,想著兩人情分也就那一般了,許韶春也就由他。
想來應當是受了風哥兒的事情的影響,時間久了應當就好了,她也懶得多管,總之糟心事不少,可好歹是比先前風平浪靜了許多。
劉香蘭看著女兒嘆氣,好一番安撫,又當著許禾的面說雞鴨棚那頭的事情多交些給另一個寡婦干就是,別把身子累著了,許韶春未曾去應承劉香蘭的話,許禾也就未有多說什麼。
一場鬧劇過去,張放遠才帶著縣衙的文書前去伢行把人領了回去。
張放遠原本沒打算把兩個新買的奴仆帶到茶棚那頭去,因著兩人都是很老實的,不適合照看生意,直接安排在宅子里細心操持家務事即可。
但是他運了些酒水醬料給茶棚客舍補貨,順道就把人也一并捎帶了過去轉一圈,如此倒也好,以后家里要上茶棚客舍來拿取什麼東西,也就不必二次指路了,直接自己能過來。
雖已經是個大東家了,客舍茶棚那頭的人手也已經夠用,但是張放遠時常還是自己上城里取貨運貨,一點主家架子都沒有,下人和幫工見此做事倒是都更為的勤快了。
文子在客舍那頭做打掃端茶送水的差事兒,被遣過來后還是第一回 見到張放遠,想著自己之前的冒失行為,他有些想躲避著東家,可是見著張放遠又帶了兩個奴仆回來,又忍不住多觀察了幾眼兩個新買的下人。
一樣忙活的武子見著他如此,拍了他的背一把:“怎的不上前去同老爺行個禮?”
文子有些驚慌失措。
武子雖說不知道文子是為什麼才被叫到這頭來做事兒的,但隱約還是知道是犯了錯事兒才被發落了出來,這跟他先前一早就被安排在這頭是不一樣的,但他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兩人是一道進來的,雖然未曾日日都見著,但也是有情分在,文子初過來的兩日諸多不習慣,也都是武子照拂。
“去吧,老爺不是個計較之人,尋日生意事千絲萬縷,不會把你先前的錯處記掛在心上的。”
文子聞言,這才上前去低著頭恭敬的給張放遠行了個禮。
張放遠揮了揮手,同他一句話都沒有,倒是讓文子松了口氣,轉而又叫了武子。
“先前有客人問羊羔酒,這回我去找先前常拿酒的那處酒家定了些羊羔酒拉回來,若是好賣,以后你便去直接去拉,每回不可囤太多,羊羔酒價貴。”
“是。”
張放遠擦了擦汗:“去卸貨吧。”
入秋了,這陣子秋收,來茶棚客舍這頭置辦些肉啊米面東西的村戶更多了,秋高氣爽出來游玩的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