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計劃做食肆的時候他就特別心許這樣的鋪子,不單是能賣吃食,還能自住,可惜最后就是敗在了價格上。
而今是牙刷鋪子的話就不必要選這種鋪子了,畢竟這行當不像食肆一樣需要起早貪黑的準備食材,住不住在鋪子里就沒那麼重要了。
“行,但是天街這頭鋪面兒許多都是三兩層樓,要麼就是連排的鋪子,小的不多。”
張放遠道:“我早巡看過了,有三兩處,倒是也省得挑選久久確定不下。”
許禾跟著去瞧了鋪子,一共有四個小鋪面兒,但其中兩個靠街尾巴上,行人不多。另兩個的話位置差不多,就是一個老舊了,先前又是賣羊雜湯的,瞧著就不是那麼好。
如此就只定下另一個,旁頭左邊是個酒樓,右邊是個布行,都是花錢的地兒,張放遠是滿意的。
鋪面兒每月的租金是八千文錢,按季度繳納。
許禾掏出二十四兩銀子的時候,雖給得起,可還是狠狠的肉疼了一下。一個月的租金是他們兩口子一個月掙錢頂峰才能賺到的錢,一個季度的租金便是村戶人家大半輩子才攢的下來的錢。
問題還不是一勞永逸,只是三個月的錢。另盤了鋪面兒還得自行請人裝整,又是一通花銷。
他心在滴血,同張放遠感慨:“還是有這鋪面兒的人家好,什麼也不必忙碌,每月坐著都有八千錢進賬,這不比許多人家都強嗎?”
張放遠失笑:“若真要攀比,那人比人可就要氣死人了。”
許禾呼出一口氣,不管怎麼說,現在是在城里有鋪面兒了,而且還是在天街鬧市!
…………
張放遠的刷牙鋪子籌備完成時,已經是九月的光景了,村里正在熱火朝天的收割稻谷。
尋買來的牲口在這幾日很好賣,宰了拉到茶棚就能賣出去四分之一。
陳四跟著張放遠干了一個多月,宰豬已經越來越嫻熟,便是沒有張放遠幫著現在自己也能宰了處理,只不過動作比不得張放遠快。
豬肉運到了城里也能叫賣,但沒有在茶棚這頭更放得開,他夫郎林哥兒也是經常過來茶棚這邊幫許禾做事。
這朝農忙各家忙著收稻谷,張放遠覺得陳四差不多也能出師了,繼續跟著自己反倒是進步的慢,于是趁這時間就讓陳四回家幫忙收割稻谷,農忙結束后正式接手豬肉攤兒,正好張放遠能放手做刷牙鋪子開業。
顆粒無收的干了一個多月,眼看著總算是要自己看攤兒掙錢了,陳四和夫郎都十分高興。
這些時日沒少受家里的埋怨,尤其是大嫂,既是覺得陳四自己學手藝了,掙錢以后就能順理成章的分家。
卻又不滿意人在外頭跟著師傅跑,不干家里的活兒,沒有拿錢到家里,更氣學這麼掙錢的手藝不是自己男人學到手上。
為此,還上公婆那兒說了嘴,陳四他娘倒是心里也清楚,這種學藝的事情,也不是他們兩口子想喊誰去就能誰去,村里哪個不曉得張放遠宰豬賺了錢的,人家哪里肯分錢給你,自家老四能賺上這錢全靠以前和張放遠一道長大的情分。
他大嫂氣不過,又拿林哥兒使了些怨氣,林哥兒也沒多說什麼,只管把活兒更多的干著,他心里知道反正就這陣子了,等自家男人掙錢以后日子再不會這麼苦了。
“唉,你也不說說張放遠,好好的手藝就讓陳四學了去。”
陳四兩口子前腳回去,劉香蘭后腳就到了茶棚。家里要收谷子,就夫妻兩口人鐵定是忙不過來的,也不知怎麼就想通了,今年決定請人。
聽說張放遠新宰了豬,跑來茶棚這頭來買肉要做招待請的人。
到茶棚劉香蘭就忍不住埋怨一句。
許禾正在屋里掃地,他直起腰看了一眼劉香蘭,給人倒了碗茶。
自打他有了身孕以后,劉香蘭來茶棚就來得勤了,隔三差五閑著就過來走走,喝碗茶水吃點瓜子,說幾句家里田地的事情,要麼就說他二姐夫家怎麼不是人。
許禾兀自忙自己的,不怎麼跟她搭話她都能自己說一炷香的時間,末了涼快了就回家去。
偶時賣剩的東西多,許禾也給她兩塊豆干,打一碗豆花兒,或者裝一小碟子鹵肉。
好似是討著了好,倒是一改前夕,沒在對他大呼小叫的了。
今兒他頗有些意外劉香蘭竟然沒有嚷著喊她的女婿們去幫忙收谷子,想來應該也是知道大女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不可能干農活兒,而小女婿兇神惡煞又在忙生意,不敢開口請。
“表哥和我們許家不也是親戚嘛,肥水也沒流外人田吧。”
劉香蘭吃了口茶,歪著嘴:“那也不是自家無底下的人,實在是可惜了。”
許禾道:“照這樣說那手藝就沒法教人了。”
“怎麼沒法,教給你爹不行啊?”
“爹一把歲數了你還讓他學這種手藝去殺生?”
劉香蘭也曉得事情不靠譜,不過是可惜了手藝讓陳四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