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嘛啊!”
張放遠看著人:“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張放遠道:“不是村里那些個長舌婦又編排說我去窯子了嘛。”
許禾抬眸看了人一眼,好像還有點生氣了,他點點頭:“嗯。”
“我是去了,不過可沒胡來。”
許禾沒答話,可先時的一些點不快也都在這句辯駁中登時煙消云散了,他又點了點頭:“嗯。”
“那你知道了也不問問我?”
“我是想問來著。可……我是信你的。”許禾覺得突然說這些很煽情,他很不自在,便道:“先時你不也去的嗎,要買東西的。”
“可我這次可不是去買東西。”
許禾楞了楞:“那也無妨。”
張放遠聞言忽而笑了起來,他摩挲著許禾的手背。很高興許禾對他的信任,畢竟他以前名聲可太差了。
可是高興之余,他又想著:“怎無妨了,就全部都相信?沒有一點不高興?”
“你想我不高興啊?”
張放遠討好道:“好歹也該有點不高興嘛?”
“有一點吧。”其實也就一點,都沒太放在心上,就只是還跟個不熟的小混子旁敲側擊了一番而已。
張放遠更高興了,一把抱住了許禾的腰,輕而易舉就把他抱了起來,讓許禾一度覺得其實自己并不是很高很重,跟普通小哥兒一樣的個頭。
“雖不是去買東西,但卻是去賣東西了。”
張放遠放下許禾,將一頭的包袱拎了過來,解開包袱,登時幾大坨銀子便露了出來,足有十二斤之重。
“哪里來的這麼多銀子!”
第61章
張放遠揚起嘴角,斜靠在門框上,由著許禾細細的看包袱里的銀子,保證一塊塊兒算不得規則的銀錠子沉重又硬建,都是真的后反而更為不可思議。
“自是這幾日來回奔波掙的。”
許禾看著洋洋自得的人,怪不得這人先時要了那麼多錢去,竟是為這個。
他難掩心中的喜色,卻又不敢太過高興,還得是盤問清楚明白:“這可不是幾百文錢,上百兩的銀子,哪里是幾日能掙的。可別……”
張放遠站直了腰板:“你放心,決計不是什麼歪路子。”
他伸手把許禾拉到自己跟前:“前陣兒我遇到個過路賣香露的,他圖有好貨卻不識得,以二十二文的價格每瓶香露賣于我,轉手我拿去賣到花樓,那花魁開價五兩有多盡數給買了去。”
許禾瞠目結舌,再次驚詫于花樓竟能這般糟踐錢,會花百余兩銀子去買香露。那可是百兩,而非百文。
“怪不得這些日子我總在你身上隱隱聞到一股香味,便是出手香露的時候染在身上的。”當時他都以為是上樓里染到的,卻也未提。
張放遠聞言抬起手聞了聞,這些日子香露來香露去,聞的盡數濃郁,身上染的一些淡香卻是不怎麼聞的出來了:“香不香?”
他自己聞不見便又湊到許禾鼻尖前,被人拍了一手掌。
“家里還留了幾瓶,你要是覺得喜歡就留著自己使吧。”
“這麼貴重的東西,咱們村野農戶拿著使便跟那野雞進了鳳凰群似的。”許禾道:“既是價高作何沒有全部拿去賣了,還自留下那麼一些。”
“自是有用處的。”張放遠笑道:“原本是想留給你,你既是不想用,那還是拿去賣了吧。”
“你做主就成。”許禾摸清楚來錢財的來路就放下了心來,其實他是個算愛財的人,總覺得有銀錢在身上才能做主,可今朝看著這麼多的錢他也沒急著高興,反而腦子十分清明:“即使如此,先前怎的不告訴我。
”
張放遠看著人微瞇起眼睛,神色危險,像是他背著媳婦兒賺錢要跑路一般:“先前我也不知一定能賣出那麼多錢,想等事情穩了再告訴你。原本是準備明日帶你去取錢的,結果事出有變,今兒便能取了。”
許禾微微點了點頭。
又問:“你是賣給云良閣的頭牌了?”
“是啊,她日日接觸的人不少,識得許多富貴之人,又是女子,出手東西的路子比我多。”
許禾又點了點頭:“你跟她這麼熟啊?”
張放遠失笑:“你不高興了?”
許禾聞言矢口否認:“沒有,只是聽熬二說頭牌生的十分艷麗,我識人少,見過最好看的人就是二姐了。”
“那臭小子,還說不曾對你胡言什麼。”張放遠道:“以前在里頭做事,定然是識得頭牌的,與她有些交情,卻是再無別的。”
“那她長什麼樣?”
張放遠對著許禾的問題不覺煩惱,倒是很有興致回答:“花樓的女子小哥兒都濃妝艷抹,整日涂的跟個花公雞一樣,我都沒曾仔細看過,個個都長得差不多。”
許禾對他的話將信將疑,不過覺得又不是沒可能,有時候張放遠很精明,有時候神經又很大條。
其實他只是不明了外頭那麼些姿色好的人,作何最后會選他。
“因為先前遇見過再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沒有一個讓我想逗他高興的。”
張放遠湊在許禾耳根子前說了兩句煽情的話來,哄的人耳尖發熱,都燙著他的嘴了。他正想咬一下:“阿遠,你把禾哥兒喊去說什麼了,快出來要該吃飯了。”
張世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許禾趕忙就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