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千文。”張放遠理直氣壯:“她要我也賣人情給她。”
小伙計未曾多言,竟是立馬就掏了五兩銀子出來,十分的爽快。伙計自是爽利,畢竟真正給錢的那個也不是他,自己只管把差事兒辦好。
張放遠收了錢也立取了一瓶香露給伙計。勾唇一笑,淺賺四千九百八十文。
他早見識過這些花樓女子的花錢水平,有人為其一擲千金,她們自然也出手闊綽,平民老百姓是三文五文的守著用,她們是動輒百文千文萬文的開銷。
花樓本就是個腐朽金窩子。這些花樓之人素日出去閑散溜達能花銷的地方不多,手頭里的錢自然是卯足了勁兒的往羅琦綾紗,金銀首飾,香料妝品上用。
不過卻也不是人人都有這麼大的手筆,村子有貧富貴賤,花樓也等級分明,像是能出手隨意大方的也是那些個頭牌姑娘,像是底層的或是年老色衰者,也是要緊巴過日子。
但是像茵九娘這種,張放遠看著小跑回去交差的小伙計,他眼睛微瞇,合該隨便宰。
也不怨他獅子當張口,小伙計回去將薔薇水交給了茵九娘,又報了賬目。
茵九娘正歡喜的執著薔薇水觀摩,還未來得及高興,聽聞了價格不免罵了聲娘:“這張放遠怎生不搶錢去!”
小伙計撓了撓頭:“小的也不敢同張哥繞價,他說多少也只得給多少,只怕把事情給姑娘辦砸了。”
“罷了,自是有人給老娘回血。”茵九娘揮退了小伙計,看著粗制的香露瓶,只是極其一般甚至成色都不好的陶瓷,不免嫌棄,白白讓人覺得香露也是個廉價貨色。
她扭身把香露轉入了個小琉璃瓶中,登時薔薇水在瓶中流光溢彩,頗為價值不菲的模樣。
她勾起嘴角,折身去了云良閣中另一頭牌挽霞姑娘的房中。
“好姐姐,這當真是好物。”
“我的東西自是不會差,也只有是妹妹了,否則我當真舍不得拿出來,妹妹可要省著些使,這香露來之不易。”
“好姐姐,自是聽您的安排。”挽霞頗為上道:“不知這香露價值幾何,總不能白拿姐姐的。”
茵九娘心中暗嗤,你便是想白拿我還不給:“價倒也不高,不過是妹妹素日的一匹緞子錢,便給個十兩銀子罷了。咱們姐妹倆的交情,無需見外。”
那挽霞不著痕跡的抖了抖嘴角,你怎麼不去搶!
不過實在又是歡喜這香露,即便是貴了些,卻也還未到自己用不起的地步,于是大方給了錢去。
茵九娘笑意盈盈,含淚血賺五千文。
有了花魁頭牌使這同一香露,很快是開了銷路,不過幾日間,茵九娘的人又找上了張放遠。
“我這豬肉賣得都沒你們姑娘這香露用的快,這是錢多燒得慌,盡數倒去泡澡了?”
小伙計道:“哪里敢置喙姑娘的事情,許是這香露太好,用的也就頻繁了些。”
張放遠直直盯著小伙計,看得人心頭直發毛,卻在小伙計開口告饒前先開了價:“東西是好,都漲價了,這回要八千文。”
“啊!”小伙計驚呼出聲:“這、這……”
“愛要不要。”
小伙計抓耳撓腮:“只是怕這價格漲的快,姑娘以為我從中使詐。”
“炸什麼炸,你可回去問了她再來買,反正一日一個價,要不要隨你們姑娘。
”
小伙計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先回去問問上頭的意思,否則要是讓他貼錢的話,那可就虧大發。
張放遠也不著急,午后慢悠悠的吃了飯,眼見著人還未來,便翹著腳在躺椅上頭瞌睡,晚一些人回了。
“張哥,我們姑娘想請您喝酒去。”
張放遠取下遮在臉上的大蒲扇,瞇眼看了看小伙計,輕嗤了一聲,麻煩了攤管給自己盯一下攤子,隨著伙計去了云良閣。
下午樓里收拾著準備要開門做生意了,來的早的客已經在中堂里聽起了戲,后院兒也是鶯鶯燕燕的嘈雜聲。云良閣供客人酒菜,下午的時候樓里后門那頭的街都是香味。好些賣東西的小販都會團在這頭,想著樓里能把賣剩下的菜一并收了去。
樓里的廚子偶時倒是也買賬,畢竟這時辰小販急著賣完東西出城去,價格也是十分的低廉。
張放遠習慣從后門進去,路過之時,小巷子里熱鬧的不比外頭正門望街處的女子招攬客人差。
“你買個東西的還把賣東西的叫到屋里來買,這樣的買主幾個人消受的起?”
“張哥大駕光臨。”茵九娘倒了酒給張放遠:“請張哥過來是想談生意的。”
張放遠拒了酒,其實也是猜到了茵九娘的意思,否則他也不會跑這一趟。
“有什麼便說吧,你知我是不喜溜彎子的人。”
茵九娘也正是此意,畢竟待會兒自己還得掛牌接客的,便道:“張哥手頭上還有多少香露,一并賣給我吧。”
張放遠挑起眉:“先時讓伙計來拿的轉手就賣給別人了吧。
”
茵九娘笑而不語。
張放遠若是沒心思這生意,也不可能來。
“我這里還有二十瓶香露,你自行開價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