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話說的直接,也沒說那些個什麼一家人,受了難就要齊心協力相互扶持著過的。
便是二姑和公爹在世的時候親近,那也是上輩人的事情了,張放遠對這姑姑也沒有極其多的相處,說那些彎酸話反而讓人不得心安。擺明了說家里的處境,反倒是讓人心里更有數。
許禾也是有些心眼兒,等著人干了些活兒才開這個口,也不怪他現世眼,看人能干才留人。若是遇見個他二姐那樣的,豈不是倒霉請個人回家供著,長輩又不好張口去說教別人,到時候又是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張世月道:“我也聽四弟說了些,到時候茶棚開起來了我跟小娥就過去幫忙招呼,便就搬過來叨擾你們兩口子了。”
許禾點頭:“阿遠回來我就告訴他,他肯定高興。”
張世月母女倆搬過來家里又熱鬧了許多,不過卻也不打擾兩口子。
青天白日自是都該做活兒的做活兒,不過是夜里過點夫妻生活有些需要清凈,但張世月住的那間屋子跟他們的屋子都隔開了一個走廊,距離遠著,更是一點不覺得不習慣。
張放遠坐在里屋的桌邊上,一個勁兒喝著涼茶。
“你到底是來不來睡?”
許禾從蚊帳里探出個腦袋來,看著在屋里坐了一炷香的時間還不肯上床來睡的人。
“不告訴我把東西藏哪兒了我就不上來。”
許禾聞言兀自放下了蚊帳:“那你愛睡不睡,眼見著茶棚就修好了。我明兒干脆過去那頭打掃把鍋碗瓢盆搬過去算了,不去城里。”
“我不用小□□你馱東西,看你如何把那些東西搬去。
”
“我用背的還不成?”
張放遠生氣的站起身,一把掀開了蚊帳,看著許禾閉著眼睛裝睡,又忍不住俯身上前去撩了下他的下巴:“我覺得你好似變白了許多,而且臉也豐腴些了。”
“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
張放遠抓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那物什放久了就該壞了,不就糟蹋了嘛。”
早曉得許禾會因為那物什太貴不舍得用而把它給藏了,當時就不謊報價格了,當真是百密一疏。
許禾睜開眼睛:“那你先前還跟我說多買些便宜,買那麼多給囤著,這朝算下來豈不是也一樣了?”
“……”
許禾抿了抿唇,瞥過眼去:“柜子里。”
張放遠立馬在人臉上親了一口,從床上躥了下去。
許禾無可奈何,張放遠回來后,他把蚊帳又理了理。他實在是不喜歡夏日里做那些事兒,倒也不是覺得不舒服,實在是熱,且一番折騰后定然要去重新沖洗身上的汗水,這不是就叫二姑知道了嘛。
雖說夫妻之間沒有不做這事兒的,他終歸還是很不好意思。
便讓張放遠別胡亂折騰,就簡單的來就成。
張放遠問道:“怎麼才算是簡單?”
許禾臉一紅:“明知故問!”
“我是真不知道,你不說清楚我怎麼會曉得。”
“就是讓你別換來換去的。”
張放遠原本還想著既是都成親那麼久了,又不似先前那般再有什麼問題,想著先時在安三兒那里拿來的圖冊再翻出來用用,畢竟是也花了錢的,且想著圖冊上的確實是比他現在的花樣要高明許多。
若是學以致用,豈不是能更上一層臺階。
奈何就是還沒開口,就被夫郎給堵了回來,他想借著自己明日生辰求求情,但想著許禾確實很怕熱,又臉皮薄,便只好應承了下來。
“你別不好意思,二姑她孩子都有了,還不知道咱們的嘛。你沒見她夜里從來不出來的嘛?”
許禾踢了張放遠一腳:“你以為誰臉皮都像你這麼厚不成。”
“好好,我臉皮厚。”
兩人沒折騰多久,張放遠倒是也按照了許禾的意思來,不過卻也還是一身的汗,許禾想下床去打盆水擦洗一番,張放遠頗有些意猶未盡,左右都是要擦洗的,他索性又拉著人來了兩回才作罷。
翌日,許禾換了先前新做的衣裳要跟張放遠一起去城里出攤兒。
自從開始修茶棚他就沒再去過城里,此次前去還是早就答應了張放遠說生辰的時候要同他一起去吃館子。
張世月見著小兩口今天收收拾拾的,知道另有些安排,笑道:“晚上可回來吃飯?”
許禾有點不好意思:“要的。”
張世月點點頭,假裝不知道別的一樣:“放遠今日生辰,那晚上我弄兩個好些的菜。”
“好。”
兩人在城里擺了攤兒,忙過了早市那一茬就收撿了攤子,梳洗了一番張放遠就帶著人去了館子。
許禾對城里的食肆沒有什麼經驗,原以為張放遠會帶他去一處普通的飯館兒,沒蹭想到了門口卻發現竟是處圈了圍墻的院落。
入門兩旁便是簇擁著的月季芍藥,再往里一些竟還有一片湖。
盛夏之時,湖中荷花開得正好,湖面上竟建了十余個草棚,內里置了桌凳,專供人用食。
此時湖面上已有三兩桌人在賞花品酒,好不愜意。
張放遠拉著人道:“來的早便可坐湖上的草亭,若來晚了便只能在岸上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