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頭見著有人來鬧事,也未有人上前去勸說一二,都是小農戶出身,不敢冒頭前去出風頭,反倒是暗暗將自己的攤子挪動了開些。
許禾猜想自己是擋了別人的財路了,這朝找上門來鬧事,他忽而想到了先前說要找人來的那個擺攤兒小哥兒。
果不其然,忽而那小哥兒便抱著雙手,一臉看好戲的從攤市里進來,上下打量了許禾兩眼:“喲,今兒沒少賣吧?嘖嘖,看著一地的菜弄的,待會兒可要自掃了去,否則官府管街市的看著這頭臟亂,可是要驅逐人不準擺攤兒的,你可別害了大家伙兒。”
許禾胸口起伏的很快,自己在村里雖也有受人欺負過,卻也不曾遇見過城里這般鬧市下不講理的人,他言道:“衙門的人來正好,告你們無故鬧事!”
“喲,還想去告我們啊。這朝不把你收拾的妥當了,你還烈的很。”
兩個男子笑的下流,意欲要上前去拖拽許禾。
許禾沒想到城里亂象會這般可怕,下意識想跑,一個扭身拔腿卻砰的結實撞在了一堵人墻上。
張放遠揉了下胸口:“撞疼了。”
他伸手穩住了許禾腰,護崽似的將人扣在自己身側。
許禾連自己也未曾注意到都吐了一口氣,方才還好,也不知為何見到張放遠反而很是突然的來了委屈,抬著眸子有點可憐的看著人,眼睛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
瞅得張放遠心被捶了一拳頭一般,當即破口大罵:“誰特麼這麼不長眼欺負到老子媳婦兒頭上了!”
兩個男子看見來者,登時臉就跟霜凍了一般,僵著沒了神色,慣性想往后頭躲,險些踩到了后頭生事的小哥兒。
“做什麼啊,咱們三個還干不過那兩個?狗哥,不是說了給我做主的嗎!”
男子不顧小哥兒扭著,一把將人推開到一邊去,扯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張……張哥……”
“張哥?踢了我媳婦兒的攤子,你現在還腆著臉管我叫哥?你有病啊!”
張放遠斂起笑,忽而神色一厲,兩個男子嚇的登時軟了腿:“是,是,有病,咱倆有病。”
“今天不給你治治枉費相識一場!”
張放遠突然扯過其中一名男子的衣領,復又拽住了另一個,徑直就拖著人進了巷子。許禾追了兩步,被張放遠叫住,不過片刻,便聽見巷子里傳出拳腳聲和哭嚎聲。
方才還趾高氣揚的小哥兒嚇的白了臉色,一攤市的人都咽了咽唾沫,先前鬧起事情來沒人敢出頭,時下也沒人敢聲張,聽聞那讓人心驚肉跳的慘叫,都跟鵪鶉似的縮顧著自己的小攤兒。
約莫是一刻鐘后,兩名男子鼻青臉腫,捂著胸口護著腦袋跑出來,一個勁兒同許禾告歉:“對不住嫂子,對不住……對不住。實在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以后您盡管在此處擺攤兒。”
許禾見兩人態度轉彎轉的實在是急,微垂下眸子,偏頭求助的看了一旁的張放遠一眼。
“滾!”
兩名男子如臨大釋,連忙扯住那找事兒的小哥兒,一溜煙兒跑沒了影子。
第41章
“城里不似村里,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流氓地痞可比村子里那些小混混要厲害的多,主要是村子里的人也不多能混起來,抬頭是鄉鄰,低頭是親戚,祖祖輩輩都生在此處,到底是有人壓著。
”
“這些人到了城里便六親不認了,盡數是欺壓人的。”
兩人置辦了東西回村去,張放遠看著許禾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說著話兒想安撫他一番。
“他們好似都很怕你。”許禾忽而又傻又很認真的問:“你以前也這樣嗎?”
“我以前也尋釁生事兒,不過不曾欺壓平頭老百姓,都是帶著人去要賬或者鎮樓,防止別人來挑釁生事兒。”他本來力氣個頭上就很能壓人,且從小就是個屠子,下手比尋常人都要狠厲:“那些小流氓認識我的就多少會給我兩分面子。”
許禾心想人那是給你面子嘛,分明就是叫你給打怕了的。瞧著今兒那兩人額頭上鼓出的大青包,不知是挨了多少下,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張放遠會揍人,上回抓住的是小偷,也就只破了油皮,顯然是手下留情的,今朝見對付兩個流氓,才算是見了真章。
“你別怕,我今天也就是氣急了才打那兩個小子的。”早上出門的時候媳婦兒才給他看了好好的木耳,卻叫那兩人給揣翻撒在地上,他能不上火嘛:“我絕對不打自己人。”
他伸出胳膊把圈住許禾的肩膀,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腦袋。
“我知道。”
許禾今天微受了點驚嚇,馬車上搖搖晃晃的,他吐了口氣,張放遠攬著他,他也就順勢靠在了他的身上。
張放遠心里登時美滋滋的,卻又心疼他媳婦兒,想回去再把那兩個小子揍一頓。
“如此就別再胡思亂想了,今兒晚上咱們就要上陳家去幫忙做事了,你先好好歇息會兒。”
許禾睜著眼睛:“我沒胡思亂想,只是那兩人錢也不曾賠就被你呵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