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茂想著外頭一波又一波的喜糖發給小孩兒他就很歡喜。
許禾聞言眸色變得很柔和。
“我娘說等我嫁人的時候,要是夫家也辦的這麼好就放心了。”
許禾想張放遠的四伯娘可是明里暗里的夸他的侄兒了:“肯定會的。”
曉茂對嫁人的事情還很模糊,但是熱熱鬧鬧的好像就也還不錯,撐著下巴道:“堂嫂,雞腿好吃嗎?”
許禾如是點點頭,不單是味道好吃,要緊的是被人關切照顧著,雞腿也就更好吃了,怪不得他二姐生的那麼水靈,吃這麼好的東西,能不長的好嗎。
“你想不想吃點?”
曉茂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我堂哥說讓我看著你吃完,這樣才有力氣早點生個胖娃娃。”
許禾一口被噎住,曉茂也嚇了一跳,趕忙端甜湯給他喝,許禾被嗆的雙頰發紅,他捧著甜湯,臉紅的看了曉茂一眼。
這個混蛋,胡說八道教壞小孩兒。
“別聽你堂哥的,他就是個傻子。”
曉茂咯咯笑起來:“也只有堂嫂敢說阿遠堂哥是傻子了,別人要是這麼說肯定會揍他的。”
許禾笑了笑:“我偷偷說,你別告訴他。”
“好。我不告訴他,不過就是堂哥知道了,他也不會生堂嫂的氣。”
“他給了你許多好處嗎?專幫著他說好話。”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許禾吃了雞腿又剝了一個蛋吃,另一個實在是吃不下了,曉茂就把湯和雞蛋留在了桌子上,自己又把托盤端了出去。
吃飽了的許禾有點犯困,他鮮少這樣,因為在許家不是過節的日子里他都只吃六分飽,自然是不可能有飽的犯困的情形,再者可能是曉茂來跟他說了會兒話,他心里就沒再提著了。
他不知道外頭還要鬧多久,只是透過窗戶能看出來外頭的天都暗下來了。
他想著自己現在打盹兒偷偷睡上一覺固然是不錯,可晚上也還得睡,時下睡過了,待會兒豈不是就睡不著了?
再者他以前都是一個人睡,現在成親了,應該是要和張放遠睡在一張床上,他不曉得為何,但是家里劉香蘭和許長仁也是睡一起的,想來夫妻就是要睡在一起。
只是這未免有點不習慣,到時候自己再沒有睡意,豈不是兩廂更為尷尬,還吵著張放遠睡就更不好了。
他忽而心有憂慮,不知張放遠睡覺打不打呼,他睡眠比較淺,先時許長仁睡覺打呼,就是隔著屋子都能聽見些聲音,吵的他睡不著。如今有一個人直接睡到了身側,要是打呼的話,那豈不是一點別想睡?
許禾心煩意亂,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就怕兩個人生活不到一起去。
也不知什麼時候了,屋里的燭都燃了小半,房門嘎吱一聲,燭火把張放遠強健的身軀照的更為偉岸。
許禾忽而有點緊張,他下意識在床上做的更端正了些,兩只眼睛盯著張放遠反手把房門閂上。
“來客都走了嗎?”
“差不多了,剩下的有四伯伯娘幫忙招待。”張放遠進屋就把外衣解開脫下:“沒一個能喝的,又非要同我喝,耍起酒瘋來酒都潑到了我喜服上。”
許禾上前去幫他拿衣服,沒成想張放遠壓根兒就沒打算把衣服給他,徑直抬手就甩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你沒喝醉?”
“我如何喝的醉,號千杯不倒。
”張放遠仔細看著眼前的人,忽而笑起來:“你今天真好看。”
許禾聞言連忙轉過了身,他覺得張放遠在笑話自己,他怎麼跟好看沾得上邊。
“躲著我干什麼。”張放遠去拉人的胳膊:“我是說真的。”
許禾耳尖發熱:“累了一天了,早點睡吧。”
張放遠聞言微怔,轉而又笑了起來,他媳婦兒也太主動了些吧:“就這麼迫不及待?”
許禾有點不明所以,皺了皺眉。
“要不要我去沖個澡?”張放遠抬起胳膊聞了聞:“我早時才洗過。沒別的,就是衣服上有點酒味,你聞聞看?”
許禾不知這是什麼毛病,沒好意思湊過去聞,自己回了床上。
張放遠見他脫鞋子,顯然是更加興奮了,也不管酒味,徑直扒了自己的衣服。
“你……你睡覺脫這麼光?時下且還尚未入夏啊!”
許禾瞄見張放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的只剩下褲子,十分吃驚,他未和男子同眠過,也不知道他爹是不是跟劉香蘭睡的時候也脫衣服,但總之出了臥房是沒有見過光膀子的。
他顯然是震驚于男子的生活習性。
張放遠也是很實誠:“我天熱的時候一般光膀子睡,素日涼爽的時候不脫。”但是今天成親,不脫怎麼睡?
許禾臉熱,雖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光膀子了,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脫了鞋襪和外衣,先躺到床鋪里側去了。
三月的天最好不過,不冷不熱,夜里蓋一床被子剛剛好。身下的毯子是軟的,蓋著的棉被也很松和,他整個人陷在里頭,覺得很舒服。
張放遠也趕忙爬到了床上,原本是寬大的一間床,他一上去就局促了許多。
兩人也被迫靠的很近,清晰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張放遠吃了許多酒,身體本就有些燥,時下忽而又緊張起來,渾身更是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