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只手也能趕車,小黑很穩。另一只手空著還不是給空著。”
“到了城里,我給你□□卷兒,成不?”
“肉市對面還有一間飾坊,我又帶你去買發帶行嗎?”
任由張放遠如何纏許禾也不動如山,眼睛只看著前頭,不聽他好言好語的哄,好一會兒后才道:“你以前也是這樣哄別的姑娘小哥兒?”
張放遠瞳孔擴張,拉著韁繩的動作明顯變得笨拙了許多:“我以前可就沒哄過人!”
許禾似笑非笑的斜掃了他一眼,看得張放遠渾身發毛。
“我是說真的!”
“快到了。”
許禾復又看著前頭,已經能見城門了。
張放遠還想爭辯一會兒,許禾卻徑直道:“懶得聽你混說。”
張放遠只好閉了嘴,一路將馬車趕到了肉市。
今天稍稍比往時來的晚一些城里的車馬人流就多了許多,進城都慢了好多,走一會兒就得停一會兒。
到了肉市時里頭都已經開始熱鬧了,許禾還是第一次來肉市,他們家甚少買用鮮肉來吃,吃的肉大抵都是年底的時候宰豬才能吃上,平日吃的豬肉都是臘肉,再者就算是吃一回鮮肉也輪不上他來買。
他左右看了看,跟在張放遠身邊,跟個沒有怎麼見過世面的小孩兒一樣。
瞧張放遠要搬肉到攤子上,他正準備幫忙搭把手,張放遠卻將大半邊豬肉直接甩到了肩頭上,一個人就扛走了。
許禾抿了抿嘴,這屠戶!
“喲!張屠戶今日帶了小弟過來一起?”
張放遠在肉市也干了快兩個月,也算是熟面孔,攤子旁邊的屠戶正蹲在石墩兒上吸著面條,看著平時總是一個人出攤的張放遠頗天荒的領著個小哥兒,招呼了一聲。
“不是。”張放遠把豬肉放在案板上,回頭看了一眼許禾:“這是我媳婦兒。”
“噢~還是頭一次看見你帶夫郎出來。”
許禾被張放遠的直白臊的耳朵發紅,卻又為他不加遮掩的認可心中一暖,他知道自己的樣貌領出去是不多登得上臺面的,可是張放遠似是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一樣,反倒是覺得自己跟在他身旁給他增光了一般。
他沒再去聽兩人的談話,到張放遠攤子前幫著整理出工具菜板,又用帕子給擦了擦攤子。
“我先去買種子了。”
張放遠擦了擦刀:“去吧。”
末了,他又怕人跑了,放下刀拽住許禾的手腕:“買完回來這邊,我們一起回去。”
許禾點了點頭。
周遭攤子上的人瞧著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還以為兩人都成親好久了,婦人目光中隱隱透露出些羨慕,張放遠對外不如何,但是瞧來對媳婦兒還挺不錯的。
“你們兩口子的感情還真好。”一旁的屠戶見許禾走了,笑著同張放遠說道。
張放遠很樂意別人這樣吹捧他,厚著臉皮:“那可不。”
這陣子春耕,城里各個糧行都大開鋪子,一則是方便雇農上東家來領取種子,二來也是為了售賣種子。城里熱鬧的很,到處都是附近村莊前來賣野菜的村戶,像是什麼春芽啊、刺包芽啊、嫩艾草、蕨菜、春筍……
可擺攤的街市夾道兩旁盡數是一片春日菜色,前來買詢的百姓如織,早市當真是熱鬧。
許禾瞧的心癢癢,他也想弄些野菜來賣的,村里有很多野蔥,包餃子做包子都很香,往年他還可能挖些春筍和野菜來賣,但是今年卻不能了。
他爹養在床上,許韶春照顧他爹,他娘則要去茶廠采茶……家里的十八畝地幾乎得他一個人操持,全然是騰不出一點時間來上山去挖春筍和野菜賣。
等春耕結束后,山里的野菜也差不多沒有了。
他微微嘆了口氣,不過他下個月就要成親了,到時候都已經出嫁,肯定得操持夫家的事情,便是離娘家再近,那也沒一直給娘家料理莊稼的道理。
記得張放遠跟他說過,他們家的地都是他四伯家在管理,今年的已經開始耕種了,種子都是他自己出錢買的,又給了些錢給四伯家里,他過去的時候不必繼續忙碌春耕。
如此一來,說不定還能趕上一茬春。
他如是想到,進了以前去賣過糧食的糧行里去買了些糧種,出來時時間還早。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又折身去了一趟布行里,挑了一點針線和小塊布料,沒花多少錢,但是自己也確實沒什麼富余的錢來花。
“出了。”
“一早就好多人團在書院外頭咧。”
“今年你家二郎也下場了吧?”
“科考的人越發多,往年能過的成績今年都不一定能過。”
許禾偏頭,見幾個婦人在議論,聲音不小,他就聽了一耳朵,這才想起院考結束,今日布榜了。
他下意識想到費廉,也不曉得他有沒有考中,雖說跟自己關系不大,但好歹以后也是自己的姐夫,疏忽想起昨兒他娘還交待了他一聲,讓他去看看榜來著。他眉心一動,當真是一見張放遠就誤事兒,差點把他娘的交待都給忘記了,得虧是聽到議論。
買好東西他就直奔松竹書院,院試榜單就布在書院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