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容凜微微搖頭,沒什麼,是他沒有想到凌辰的聲音能這麼……嬌柔,柏容凜也不想用這個詞,但是凌辰都沒有用這個語調跟他說過話,他不知道凌辰是跟張導學的,張導拿著絲帕翹著蘭花指教的。
既然沒問題,張導沒喊停,繼續讓他們演,跟柏容凜道:“您不用擔心,凌少就背臺詞背的好,不用提詞器。”
這話不知道算不算夸獎,柏容凜聽著凌辰繼續用他清柔的聲音說:“奴不要官位、也不用金銀絲緞,只想請皇上答應奴一件事。”
皇上感興趣的道:“那你想讓朕答應你什麼?可不能讓你哥哥傷心的事啊?”
皇上大豬蹄子想,如果白小魚說出要當他的人,同他哥哥一樣侍寢,他是為難一下再答應他呢,還是直接答應呢?這還真是為難啊。
皇上看向了坐在他下面的沈少卿,沈少卿卻沒有看他,眼神在白小魚身上,目光平和。
其他的嬪卿卻沒有沈少卿這麼淡然,魏妃嘴角扯了下:“大膽白小魚,自古只有皇上賞賜給你的,哪有你親自要東西的!”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皇上那眼珠子都長他身上了,她毫不懷疑白小魚要妃位皇上也給他了!這個沈少卿看著清高,實際上一臉的好算計,自己懷著身孕,不能侍奉皇上了,就認了個弟弟,獻給皇上,兄弟二人想獨占后宮之寵了是吧!
“就是,少卿也應該管管他,不能讓他蹬鼻子上臉啊,現在借著你就要攀皇上的衣角,以后豈不是要替你寬衣解帶了?”謹貴人的話就更直接了,反正這里是后宮,嬪妃們之間除了吃醋就是爭寵。
“皇上,您是不是就是想要享齊人之福啊,嬪妾雖不善騎射,可是伺候您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后宮里每天都是戰場,皇上以為自己出宮就消停了,哪知換了一個地方而已。換湯不換藥。
他眉頭擰著,低聲呵斥道:“胡鬧!讓白小魚說!”
白小魚一直半低著頭,臉上表情跟走神一樣,他聽到了這些妃嬪的話,卻沒有放在心上。拉近的鏡頭里,他眼皮微微合了幾下,煽動的眼睫毛讓眼里蒙上了淡淡的陰影,像是鳥兒灰色的翅膀。
他眼里有一種憂傷,柏容凜曾見過,凌辰在湖邊坐著時就是這樣的表情,像是隨時都要化成泡沫消失。
所以這一段凌辰演的并不呆板,有層次的。
張導也明白,他沒有喊停,只跟他說:“凌少這里演的還不錯,他這里是有所神傷的,他想念他的家人,我讓他想想你的,”
柏容凜看張導:“想我會神傷?”
張導低笑了一會兒道:“那凌少難道是想著辭演的事?柏總那您得好好勸勸他了。”
監視器里白小魚抬頭了,正視皇帝道:“皇上,奴想入伍從軍,去戰場照顧戰馬,求皇上成全。”
皇上一下子頓住了,嘴角還沒有來得及展開的笑容徹底的僵住了,他以為白小魚會如那些嬪妃吃醋的那樣,會想讓自己收了他,賜他一個侍選當當。
他還想著怎麼即不讓眾嬪妃太吃醋,又不讓沈少卿難過的情況下收了白小魚呢,結果白小魚跟他說他要去戰場,離開這里。
第69章
皇上語氣冷下來:“你再說一遍, 你想做什麼?”
白小魚依舊看著他,眼睛眨了幾下:“回皇上的話~”
他又把剛才的話重復了遍。
皇上聲音徹底冷下來了:“你一個宮奴要去戰場?你可知后宮不得干政、不得涉軍?!”
白小魚嘴角微微的顫了下,大大的眼睛里有失落的黯然。
“皇上,白小魚居心叵測, 這次拿得頭魁不知用了何法, 還請皇上嚴查!”魏妃厲聲道, 她本能的覺得白小魚不簡單, 能在水池邊上裝厲鬼嚇暈她;不知道用了什麼妖媚之術迷了皇上的心,現在又沖破了她布下的重重暗箭奪得頭魁, 已經不是普通的宮奴了!
魏妃急切的看著皇上。
謹貴人也緊跟上:“皇上,嬪妾也覺得這個白小魚有問題, 沈少卿手無縛雞之力,沈家也是書香門第之家,哪里來的這樣一個箭術騎術精湛的弟弟啊?”
沈少卿家人已經被貶,但是他是皇上的白月光, 皇上一日寵他, 那就是她們的敵人, 必須要除之而后快。
白小魚聽了她的話, 猛地回頭看沈少卿, 他這次只顧著想去戰場上了,忘了替沈少卿想,是他太著急了,欲速則不達。是他經歷了今天刀光劍影,生命威脅,想要在他死之前掙扎一下。
皇帝眼睛在他的幾個嬪妃身上轉了一圈, 在看到沈少卿他的白月光淡然無波的臉上時, 心疼了下, 眉頭深深擰起,他好不容易把沈少卿撈出來,結果這個白小魚又將他拉進去了!
他厲聲喝斥道:“白小魚,你是不怕死嗎?以為戰場如兒戲嗎?以為你自己今天奪得頭魁就了不得了嗎,那不過是他們讓著你,是朕想讓你拿這個頭魁,是朕想讓少卿高興下,你如今還要得寸進尺了嗎?!”
白小魚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的顫了下,嘴角抖動了幾下,他就是每天都在以身作死,一個宮奴想翻沉冤大案何其容易,也許終其一生都不會掀起任何水花,所以哪怕有一丁點兒希望他都想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