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笙:“……我寧可忘了。”
自趙恒消失都過去小半年,此后再也沒有這個人的消息。這也側面提醒了曲笙,荊叢轍雖然在他面前像只大狗一般溫順,但在旁人眼里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可那又怎樣啊,那可是他哥。
曲笙向來偏心眼,和荊叢轍在一起之前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在一起之后也確確實實見識到了,但他對荊叢轍有濾鏡,這濾鏡從他十四歲開始就自動戴上了,現在想摘也摘不掉。
在他眼里荊叢轍就是天然無害的拉布拉多,卻忘了大型犬最護主,對外人可沒那麼友善。
曲笙當時和趙恒已經分手,這完全是誤傳。然而一旦被挖出他和趙恒有瓜葛,趙恒的黑歷史又那麼多,難免就要受到牽連。
就在崔耀和公關團隊思考要怎麼把事情壓下來時,網上已經有了辟謠,有人透露他和精英人士有牽扯,看描述大概是在說荊叢轍,但對荊叢轍的形容又過于含糊,無法辨別真假,緊接著便有人帶頭喊好配,瞬間模糊了焦點,把問題轉變成了嗑cp言論。
曲笙摸出手機給荊叢轍打了通電話,荊叢轍正在開會,回了他一條短信。
曲笙:【網上討論的那些東西是你讓人操作的嗎?】
很快得到荊叢轍那邊的回復:【是。】
兩個人閑聊時曲笙有把崔耀擔憂的情況講給荊叢轍聽,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荊叢轍聽進去了。
舒梓媛看著他手機里的消息,杵著下巴認真問:“這要是下次鬧分手,我還能見你的全尸嗎?”
“不會分手,你能不能盼點好的?”曲笙想也不想回道。
舒梓媛笑得更賊了。
曲笙收了手機,把消息轉達給崔耀。
崔耀聯系公關與荊叢轍那邊合力壓下輿論導向,本來關注這件事的網友就極少,現在更是沒了八卦的閑心,謠言剛起來便被迅速遏制住,算是有驚無險。
晚上荊叢轍回到家,曲笙把自己截下來的圖片拿給男人看,大多是在說他們很配很好嗑的。
荊叢轍面不改色:“我認為他們說得沒錯。”
曲笙從床上打滾,從床頭滾到床尾,又滾進荊叢轍懷里,臉上、眼睛里滿是笑:“可是他們都沒見過你,怎麼知道我們倆很配啊?”
荊叢轍手指卷起曲笙的一縷頭發,模樣頗為漫不經心。
曲笙笑得更大聲了,從荊叢轍懷里爬起來,“是你要人這麼發的?一看就是,太假了。”
荊叢轍被拆穿也不臉紅,反而說:“總不能讓別人認為你還和那個渣滓在一起。”
男人眼底漆黑一片如同夜晚深沉海水,曲笙眨眨眼,再次窩進荊叢轍懷里,給人順毛。
他就算記性再差,也還記得荊叢轍間接把騷擾他的變態送進了精神病院。
緊接著,曲笙輕佻地用一根手指挑起荊叢轍的下巴,“別這麼嚴肅嘛,來,給爺笑一個。”
荊叢轍:“……”
荊叢轍無奈揚著頭,“鬧夠了就去洗漱,你剛吃了零食還沒刷牙。”
曲笙嘿嘿笑著再度爬起來,“好嘞,我馬上洗干凈回來,你在床上等我!”
荊叢轍遠沒有他濾鏡下那般純良無害。
但那又如何。
他哥就算再兇也兇不到他,曲笙踏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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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正式演出當天,作為熱場樂隊他們的節目根本等不到天黑,觀眾還沒到齊便要開始了。
即便如此面對近萬人的場子,曲笙還是有些忐忑,之前跟崔耀要了門票,位置卻不怎麼好,還是荊叢轍囑托張都洋搶到了靠前的位置。
那一刻曲笙對張都洋肅然起敬,之后但凡碰到都會主動打招呼,還稱頌了張都洋的手速。
張都洋十分敏感,以為他在暗諷自己直到現在還單身,高冷回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相比起個人情感,我只是更專注于工作。”
曲笙更加尊敬,連忙鞠躬拜了拜,說:“大神!”
張都洋:“……”
他完全高興不起來是怎麼回事?
演出開始前兩個小時,妝造師終于派上用場,給樂隊每個人都精心刻畫妝容,岑魚作為外援還進了后臺幫忙。
諸星文如約帶著妹妹來看演出,妹妹給舒梓媛發了他們在觀眾席的合照,身后已經烏泱泱占滿了人。
盡管已經彩排多次,臨上場還是心臟蹦蹦亂跳緊張得要死,曲笙率先大喊一聲給樂隊加油打氣。
“你嚇死人了!”
舒梓媛一抖,想要一巴掌拍在曲笙后背上又沒處落手,不過他這一聲怪叫,讓大家都緩過神來。
曲笙肩膀上背著的是荊叢轍送給他的那把吉他,自從自己跑掉又回來就沒有在舞臺上使用過,今天終于再度亮相,十分具有紀念意義。
工作人員聯系他們迅速進場,從漆黑的幕后走到臺前。
偌大的舞臺上,曲笙有一瞬迷失方向,直到他的眼睛定在前排,彩排時就無數次將目光落在那處空位。
如今空位被填滿。
距離觀眾席很遠,曲笙看不真切,但他知道荊叢轍一定在那個位置上注視他。
當第一個音符響徹整個場館,音樂聲、尖叫聲在靈市上空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