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總認為荊叢轍很難理解他的選擇,現在他想試一試,就像他開始理解荊叢轍,那些迫于無奈的低頭和多年來的壓抑。
紅燈,黑色轎車停下。
荊叢轍轉過頭,“曲笙,你忘了我和你說過什麼。”
曲笙的眼里映出他的倒影,男人湊近了,在唇上印一個吻,輕盈地像一縷水花拍打在岸邊。
他們靠岸了。
“你是自由的。”
回到家以后,曲笙終于把一直開著免打擾的手機切換到正常狀態,手機開始嗡嗡震動個不停。
荊叢轍去洗澡了,他來不及換衣服,窩在沙發上開始看消息,一一回復過后,點開通訊錄,鐘璐果然給他打過電話,足足有七八通。
荊叢轍和衛雯瑾“分手”的消息恐怕早已傳入荊琒的耳朵里,還不知道他要發怎樣的雷霆。
一瞬間曲笙腦海里閃現出許多的問題。
他和荊叢轍在一塊的事如果暴露了該怎麼辦?荊叔叔會不會真的打斷荊叢轍的腿吧,還是干脆把他倆的腿都打斷……
荊叢轍真的被自己掰彎了嗎?噢不對,他應該是雙性戀,只是一直沒交往過男人。
那麼之后呢,萬一荊叢轍還是要結婚生子繼承家業,自己不就炮灰了?應該不會,一旦有這個苗頭,自己就跑唄,誰離了誰還活不起了……
曲笙還在想著,荊叢轍已經從浴室出來,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平角內褲,肩膀上披著白浴巾,身上還蒸騰熱氣,徑直走到茶幾旁,撲在曲笙身上。
曲笙嚇了一跳,思路被打斷了,眨巴著眼睛,雙手自然摸到荊叢轍的腰側,“我還沒換衣服……”
“我幫你。”荊叢轍說著起身開始解他的襯衣扣子,曲笙看著眼前結實健壯的男人軀體,忍不住吞吞口水。
荊叢轍輕笑一下,低下頭與他的額頭相抵。
一看到這人的這張臉就走不動道,到時候真能跑得了嗎?
曲笙揚頭與荊叢轍接吻,掖在西褲里的襯衫被抽出來,與荊叢轍一般,袒露出白皙的胸脯。
“我還沒洗澡,身上不干凈。”曲笙記得荊叢轍以前最介意這些了,沒換衣服坐他的床都要挨說。
“哥哥幫你弄干凈。”荊叢轍說著手指下滑。
曲笙見他認真解開扣子的模樣,忽然笑了,笑容被荊叢轍捧在手心里,掌心濕潤溫熱,整個人要融化。
好像沒什麼可擔心的。
“你這麼離不開人嗎?”
曲笙竊笑著,荊叢轍這麼粘著他,主動跟他講了那麼多,又是暗示又是明說,要他了解全部的自己。
或許從前曲笙怕過,怕那身沒由來便出現在男人身上的傷。
可后來不是,后來他怕的從不是這些。
他怕的是沒有未來。
可“未來”這個詞本就該由兩個人共同創造。
他伸長手臂搭在荊叢轍的肩膀上,舔了舔嘴角落下的絲線,笑容純真而嫵媚。
“哥哥,我要你操我。”
整整一個晚上,荊叢轍為他科普襯衫夾的正確用法,曲笙從未想過會這麼復雜。膝蓋跪得通紅,皮帶在大腿上勒出紅痕,黑色的襪子落下一只,雙腿便緊緊蜷起,難度一路飆升,學到最后曲笙忍不住哭著求饒。
他從沒像這天晚上一樣,這麼積極說出“明天還要去上班”這幾個字。
荊叢轍卻像初出茅廬的小子,一個勁要曲笙學會,學會怎麼解開怎麼系,擺怎樣的姿勢才能更容易插入卡扣,扣得緊一些還是松一些。
他耐心教導,曲笙卻忍不住罵人,荊叢轍當真履行了之前的承諾,要曲笙“怪聲”出個夠。
第二天一早,曲笙腰酸背痛地出現在吧臺,荊叢轍已經把早餐做好,給兩人一人倒一杯咖啡。
見曲笙坐過來,他探身親了親他的臉頰,“還能去公司嗎?不然別去了。”
曲笙憋著一股氣,推開荊叢轍的臉,“不行,我就要去,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要你看到我就愧疚死。”
荊叢轍沒有告訴曲笙,自己看見了只會想到他昨晚主動的場景,整個人更精神了。
但為了安撫弟弟的情緒,他順著說道:“消消氣,先吃飯吧。”
曲笙的蛋炒飯上還加了番茄醬,一看就是荊叢轍的手筆,連線條都有講究。
曲笙隨意劃開,劃得非常不完美,荊叢轍眼皮跳了跳,抬眼望見曲笙笑嘻嘻的模樣,知道他是故意的,便垂眸,拿起手邊的咖啡掩住嘴角勾起的弧度。
“笙笙。”
“怎麼啦?”曲笙明知故問,還用勺子來回翻炒飯。
“這是你的飯,不嫌惡心可以繼續攪合。”
曲笙:“……”
曲笙把盤子挪到荊叢轍跟前,“咱倆換換。”
荊叢轍:“……”
兩個人的角力結束,曲笙還是吃他的番茄蛋炒飯,吃到一半問荊叢轍黑胡椒的好吃嗎,荊叢轍盛了一勺給他。
“不好吃。”曲笙打擊報復,惡狠狠評價道。
曲笙一周沒有來上班,同事都以為他不會再來了。
經理見他和荊叢轍一道進公司,也不好說什麼,沒一會兒便收到曲笙的辭職申請。
申請發送完畢,曲笙頓感輕松,干活都來勁了,比以往更賣力,同事都以為他瘋了。
曲笙代碼敲得鏗鏘有力,兩眼放光,滿心都是:小爺馬上就要結束這狗屎的工作,每天不用早起不用加班,不用染發戴耳釘都要被你們這幫龜兒子當飯后談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