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要上前阻止,諸星文卻按住他的肩膀,“現在過去也沒用,你看他現在的樣子。”
荊叢轍此刻確實不像能聽進去別人講話的模樣。
曲笙咽咽口水,強裝鎮定:“不行,我不去就沒人敢去了。”
諸星文微愣,手勁松了,曲笙一溜煙鉆過去。
荊叢轍把人按在臺幾上,桌面上所有東西都被橫掃一凈,橙紅色的雞尾酒像血一般順著邊緣處滴答滴地落下,飛濺在純黑色的皮鞋上。
“哥!哥!放手,別打了!不值得!”曲笙左閃右閃一陣,逮到機會一把抓住荊叢轍的手腕,用力將兩個人分開來,在荊叢轍耳邊大叫幾聲。
和諸星文預想的不太一樣,荊叢轍還保有一絲理智,雖然拽著趙恒沒放,目光卻平穩投向曲笙。
“笙笙,你要為了這種爛人向我求情嗎?”
這種時候叫曲笙的小名,讓人有種寒毛直聳的感覺。
曲笙顧不得那麼多,連忙搖頭,勇敢直言:“誰他媽在乎他啊,我是擔心你!”
被揍的半死不活的趙恒:“……”
曲笙的兩只手都壓在荊叢轍的手臂上,神色焦急萬分,生怕荊叢轍又出手。
好在荊叢轍似乎被他說服了,下一秒,他拽著趙恒的衣領俯下身去說了句什麼。
趙恒整個人都僵住。
酒吧鬧事不知道是怎麼擺平的,曲笙中途便被勒令退場,本來極其不愿意,但荊叢轍一句話把他堵了回去。
“有你在事情不好解決。”
說得好像他是什麼麻煩一樣,不過他在場也確實沒什麼用處。
舒梓媛一行人在外面陪著他,得知經過后,舒梓媛說:“趙恒活該,不過荊大少也蠻瘋的。
”
曲笙也在煩惱,荊叢轍的那股狠勁確實把他震夠嗆,按理來說不應該的……明明有更好的解決方法,荊叢轍卻比他還要沖動。
今天發生的事一定有人現場錄了視頻,自己還好說,荊叢轍那邊恐怕很難交代。
“你還挺大膽的,這樣都敢去攔。”諸星文還在,約摸是想活躍氣氛,玩笑了一句。
曲笙瞥了他一眼,心有余悸地同時想到另外一件事,“放在六年前是不敢,所以才學了武術。”
諸星文眼神探究地看著曲笙。
曲笙很是心煩意亂,根本顧不得其他,荊叢轍今天的失控和幾年前他還念高中的那次重合在一塊,喚起他心底某些莫名的聯想……
一小時后,荊叢轍帶著滿上狼藉全身而退,曲笙沒看到趙恒也不怎麼關心了,只問了句“解決了?”
荊叢轍向他點頭,他便沒再言語。
諸星文早一步先走了,荊叢轍一一向陪在曲笙身邊的幾人道謝,而后又叫車派人送他們回去。
酒味、煙味,放久的水果的味道,一切不好事物集合在一塊,在小小的車廂里匯聚,荊叢轍還是第一次這般狼狽。
“我嚇到你了?”黑色轎車行駛到路途一半,荊叢轍開口。
曲笙搖搖頭又點點頭。
荊叢轍主動說:“這次是我沒有處理好,我只是生氣,他對你說那些話還想碰你。”
“你到青紅多久了?”
荊叢轍的后半句話和曲笙的這句撞在一塊。
曲笙轉過臉看向荊叢轍,“你是不是一早就到了,就在外面等著我呢。”
荊叢轍:“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你要是剛到不會二話不說就對趙恒動手。
”
荊叢轍用一種理所應當的語氣:“為什麼不能?”
“……你和他無冤無仇。”曲笙瞥著荊叢轍的反應,“沒必要下手那麼狠。”
“你還是在為他說話。”荊叢轍說。
“我沒有。”曲笙反駁一句。
荊叢轍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說:“晚上我們在今井用的餐。”
話題忽然跳躍,曲笙不自在地回:“我看到鐘阿姨發的照片了。”
“衛雯瑾也在。”
“……我知道。”
“是鐘璐跳過我先聯系的她,我和衛雯槿沒來得及溝通,她不知道該不該拒絕。”
曲笙“噢”了一聲,哪怕荊叢轍不向他解釋,也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但這還是很好的緩解了兩人之間的氣氛。
“我和爸起了些爭執。”荊叢轍繼續說,“他認為我和衛雯瑾應當盡快訂婚,最好今年能完成訂婚儀式。”
曲笙:“……”
回到住所,荊叢轍的一套西服算是徹底毀了,曲笙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這麼折騰一番已經是凌晨三點。
兩個人各自沖了澡,曲笙想和荊叢轍道一聲晚安就睡了,卻被荊叢轍攔在門口。
“之前那個男公關為什麼會在?”荊叢轍問。
果然是看見了,在車上荊叢轍說的那番話完全沒回答到點上,指不定是守在哪里等著他和諸星文。
曲笙實話實說:“我要是說他陪著妹妹一塊來看演出,碰巧碰見了,你信嗎?”說完覺得沒啥說服力,但事實就是如此。
“信。”荊叢轍捧著他的臉,輕輕落下一個吻。
曲笙舒了一口氣。
“但他和你一塊出來了,是想送你回家嗎?”荊叢轍輕描淡寫地問道。
曲笙連忙擺手:“沒有,他就是不想喝酒,跟我一塊出去而已。
”
“你連他不想喝酒都知道。”荊叢轍捏住曲笙的下巴,吻住他的唇,吻得曲笙呼吸不過來。“他在你耳邊說了什麼,能不能也說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