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還留有余顫,曲笙睜開眼看到投落在地板上的影子嚇得一激靈,轉過頭看荊叢轍。
“你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曲笙還在奇怪,荊叢轍已經走到他面前,手指挑在他的下頜,并彎下腰去。
墻壁上投映出的兩道影子重合在一起,曲笙小聲嗚咽下,很快松開牙關,任由唇齒侵入。
荊叢轍的吻帶有極強烈的侵略性,讓他無法招架,唇分時勾掉嘴邊的絲線,揉揉他的耳朵,“趕回來和你一起吃飯。”
曲笙一愣,看樣子像被感動到。
而實際上:“可我跟阿姨說今天不在家吃飯,她沒做飯啊,我在外面吃完了,你吃啥?”
荊叢轍停頓,半晌回了一個字。
“你。”
聽上去硬邦邦,又賭氣。
曲笙臉蛋紅紅,說:“我還沒準備好……那個,你知道怎麼做嗎?”
聽上去也不像沒準備好,還挺積極的。
荊叢轍彎起嘴角,笑意淺淺,手指在曲笙的下頜線上反復摩挲,“我開玩笑的。”
曲笙眨眨眼,腦袋低下去扣琴弦,“噢,好吧。”
他才不遺憾呢。
曲笙不知道之前荊叢轍有沒有時常吃泡面,但他搬過來后,次數好像越發的多。
荊叢轍穿著溫莎領的白襯衫,袖口解開,齊整挽上兩節,姿態優雅地吃一桶泡面。曲笙杵著下巴看了一會兒,忽然想到:“鐘阿姨給我打電話了,說等你忙完,我們一起回去前和她說一聲,她好提前準備。”
“沒什麼好準備的,和平常一樣就行了。”荊叢轍將一根火腿腸遞到曲笙面前,曲笙用牙齒咬開,剝好又遞回去,“這周末你有空嗎?”
荊叢轍思忖,“你想回去?”
“不是之前你說要去的嗎?”
“爸有事,這個月都不在靈市,但是你想回去也可以。”
曲笙問:“你是不是不想和鐘阿姨見面?每次都只有荊叔叫你商討事情才回去。”
荊叢轍回看他。
曲笙以為他不會答,或者又要搪塞自己。
“我不喜歡那里。”荊叢轍說。
未等曲笙有所反應,荊叢轍又進一步解釋:“和鐘璐無關,我只是不喜歡那棟房子,是我的問題。”
曲笙從椅子上起來,手肘撐在吧臺上,向荊叢轍的方向靠過去,身后又有尾巴在甩。
“那太巧了,我也一樣。”
“但是你想去,我會陪你去。”
荊叢轍把泡面吃完了,擦擦嘴巴又含了一顆平時不會吃的菠蘿糖,是曲笙買了放在臺面上的。
他舌尖挑起那顆糖,圓形變作薄薄的一片割著舌頭,咬碎的同時咬住曲笙的唇,絲絲的甜度過去。
曲笙還來不及細細品味,荊叢轍又說:“只要你晚上跟我睡一間房。”
作者有話說:
轍哥:雖然不喜歡,但只要弟弟陪就可以
笙笙:呔!我可不是陪床的……求求我也不是不可以
第36章 把門關上
鬼迷心竅。
曲笙愿意用這四個字形容自己。
坐在荊家宅邸的正客廳,被鐘璐熱情招呼著,曲笙拿了一顆鮮紅的圣女果放進嘴里,一邊臉頰被頂得鼓起,不忘瞟一眼坐自己旁邊和女人交談的荊叢轍。
往日里有荊琒在,荊叢轍和繼母說話的次數有限,今天卻不相同,荊琒不在,偌大的荊家還有鐘璐一個人主持。
從前家里有荊爺爺,有他,還有一只拉布拉多犬,荊叢轍時不時也會回來一趟。后來荊老爺子去世,狗也到了歲數,在曲笙畢業前夕死掉了,曲笙作為這個家的外人,回來的頻率不好過多。
鐘璐一個人寂寞的守著這個家——本來曲笙是這麼想過,但自從加上鐘璐的微信,看她到各地游玩,和姐妹們在雪山上拍照,去南方某個小鎮劃船,日子過得比自己滋潤多了。
鐘璐和荊叢轍的對話告一段落,女人把視線投向他,“前陣子你和你轍哥去華都了?”
曲笙點頭。
“都去干什麼了?”鐘璐問他的語氣更放松,也更像對家里的小孩兒。
曲笙想,去會所喝酒、耍酒瘋、在溫泉里這樣那樣……
曲笙說:“去工作。”
鐘璐好笑地看他一眼,“我還不知道你?肯定是找地方玩了。”
曲笙瞥了瞥荊叢轍,見他沒有救自己的意思,甚至側過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方便看他,瞬間張口就來:“真的是去工作,不信你問轍哥,我過去給他幫忙的。”
包括但不限于在飛機上睡得昏天黑地,荊叢轍給他披毯子,醉酒后被扒得精光,荊叢轍幫他換上睡衣……如果沒記錯,就連內褲,荊叢轍都代勞了。
到底是誰照顧誰,一目了然。
鐘璐以為是荊叢轍在旁邊他不敢說實話,投去一個理解的眼神。
曲笙忍不住抬抬屁股挪個地方坐,怪臊得慌。
“那今天正好,我讓保姆把你們兩個的房間都打掃過了,就在這兒睡吧,你們好久不來,我一個人怪寂寞的。”前天還飛去海島游泳的鐘璐如是說,“就當是陪陪我。”
曲笙還在措辭,荊叢轍比他先一步:“那就麻煩鐘姨了。”
荊叢轍答應的這麼干脆,鐘璐很驚訝。自從回國后荊叢轍從未在此留過宿,荊琒也都隨他。
曲笙在旁邊用一種洞察一切的眼神,看著對面碩大電視屏幕里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