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剛張了下口,頭頂響起荊叢轍的聲音:“解決了。”
他不可思議般轉過頭,對上男人沉寂的目光。
從警廳出來冷風灌了一身,曲笙打了個寒顫,就在剛剛那個和稀泥的民警直接轉變態度,一口一個“不好意思”地送他們出來,連帶那變態男也按照猥褻未遂拘留起來。
曲笙知道一定是荊叢轍出面擺平了,他問對方什麼時候來的,荊叢轍沒有隱瞞,直接說半小時前。
無論是公司距離警區還是住宅距離警區都有不遠的一段車程。曲笙低著頭和胖子一塊等荊叢轍把車開出來,男人的車甚至繞過大廳,直接開進了最里面。
“他人不是挺不錯嘛。”胖子說。
曲笙把手揣進外套口袋,左顧右盼,“我也沒說他不好……也沒說多少壞話吧。”話一出口,底氣不足。
胖子還是笑呵呵的,出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好好謝謝人家。”
一個兩個都把他當小孩,曲笙剛想出聲反駁,胖子又說:“嚇壞了吧,這次也給我嚇夠嗆。”
“……沒有。”
把胖子先送回了小區,黑轎車再次啟動,好一會兒過去曲笙說:“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得到回答。
曲笙扭過頭看人,什麼意思啊,不接受?
“謝謝轍哥。”他又說。
還是沒應答。
曲笙有些惱,掀起眼皮看過去,荊叢轍不知何時回過頭,把他嚇了一跳,聲音都磕巴:“你看、看路。”
車子慢慢降速,最終停在人煙稀少的路邊。
“從明天開始,張秘每晚負責接送你回家。”
荊叢轍聲音猶如波泊爾大提琴渾厚豐滿也像一道驚雷一般把曲笙整個人都劈開。
“草…憑什麼?!”
荊叢轍盯準他,“你還想這種事發生?”
“就算沒有你也一樣能解決,是你說要我等著,我和胖子才靠到那麼晚,不然我們早回去了!”曲笙十分不服氣。
“你想怎麼解決,出面和解,然后賠對方醫藥費?”
“哈。”他調高音調,發出荊叢轍最不愿聽到的怪聲,“你以為這種事是第一次嗎,反正我人都揍了……”
他話還沒說完,被荊叢轍猛地抓緊手腕。
“不止這一次是嗎?”荊叢轍的聲音徹底沉下去,曲笙掙脫不開,之前被死死抓住的地方還在痛,忍不住放聲,“你松開…你弄疼我了!”
他的眼尾處泛紅,眼睛亮晶晶,瞳孔閃爍著好像下一秒就會有眼淚涌出來。
荊叢轍見狀立刻松開桎梏,擰眉看向他的手腕,語氣陰沉,“他碰你了?”
“沒有……只是被抓了一下,你能不能別看了。”曲笙的聲音弱下去,吃軟不吃硬,一旦關心他,他就招架不住。
“很正常啊,大家喝醉酒都會起爭執,免不了打架……”
“你管他那樣的人叫正常?”
荊叢轍打斷他的話,近一步欺近,目光如炬。
曲笙無法面對在自己眼前放大一倍的英俊臉龐,連忙撇開頭說:“我沒說他正常!他就是個變態啊,我知道……我是說,哎呀!總之我不同意張都洋接送我,搞什麼,他是你秘書又不是我的,他本來就不待見我,萬一開車把我撞出個好歹……”
“那我去接你。”
曲笙更頭大了,“不需要,我能應付!你沒看我把人打成什麼樣了嗎,平時根本沒人敢招惹我,這次是意外。”
“還有幾次這樣的意外?”
曲笙沒想到荊叢轍這般咄咄逼人,腦袋都要貼到車窗上,迫不得已:“兩三次吧……”
他故意往少了說。
曲笙這張臉確實給他引來了諸多不變,漂亮的長相外加不好惹的性格,讓很多人以為他玩得很開。
荊叢轍有什麼理由朝他發脾氣?
明明最開始男人也是這麼以為的他。
曲笙不滿,嘴巴撇了又撇,氣焰削減幾分,配上眼尾的紅,委屈巴巴。
然而他的回答沒有讓荊叢轍滿意,反過來質問:“兩三次就不算多?”
曲笙終于正視對方,離得太近,彼此的呼吸纏在一塊,他想到那個變態,同樣是抓住他的手腕,同樣是氣息噴薄在臉頰,為什麼人和人的差距可以這麼大。
……果然還是要看臉的。
“多又怎麼樣啊,我都自己解決了,之前我也都一個人這麼過來了,為什麼偏偏現在不行!你別假惺惺,你不想我在你的眼皮底下出事,我做到了,現在又是怎樣,又他媽要限制我的自由?”
曲笙又氣又惱。
結果荊叢轍跟他說:“之前發生的不愉快我可以不追究,現在不行,現在你歸我管。”
“去你媽……”曲笙的話沒說完被荊叢轍掐住兩頰,“別說臟話。”
荊叢轍松開手。
曲笙:“日你。”
荊叢轍當做沒聽到,“本來還要那人給你寫檢討書。”
曲笙迅速:“我才不要。”
同一時間,荊叢轍:“我沒有讓。”
曲笙愣住。
“我保證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男人的語氣太過確鑿。
曲笙的睫毛顫了顫,生氣暫時拋到腦后,“你……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吧?”
“我知道。”
“不可以犯法的。”
“我知道。”
曲笙吞了吞口水,“我覺得你不太知道。”
荊叢轍抬眼,“我只是找人聯系了他的家人,讓他們把他接回去。
”
曲笙剛要松口氣,荊叢轍繼續:“他的精神不太正常,需要去療養院休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