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只是喝個酒而已,荊叢轍從來都不用應酬的嗎?
他在高傲什麼!!
活動室里,曲笙還在生氣,撥弦的力道都重了起來,舒梓媛在一旁跟胖子打賭這一回他的弦能撐到幾時斷。
晚上在一家小型酒吧演出,在炫彩的燈光下,人們的歡呼聲中,曲笙短暫忘了這段插曲。
直到下臺后有人說他的手機一直在響,曲笙去儲物柜把手機取出來,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零點,猛地想起和荊叢轍的約定,一邊不服又一邊忐忑,打開通訊錄果然看到荊叢轍打來的電話,而且打了好幾通。
舒梓媛靠過來,她剛才在臺上很賣力,現在氣還沒喘勻,額間帶汗,瞥了眼曲笙的手機屏幕就笑開了,笑著抹一把臉,臉上的妝花了也無所謂。
“哇,我們小曲奇有門禁了誒!”
曲笙把手機揣回口袋,佯裝不在意的樣子。
舒梓媛問:“你不回一個嗎?”
“我為什麼要回?”曲笙硬邦邦。
“他知道你在外面干什麼嗎?”在一個樂隊里磨合碰撞了幾年,舒梓媛還是很了解對方的,“好歹是關心你,你之前不也說了小時候他對你還不賴?”
“那都是以前了……”曲笙的聲音弱下去,“再說我干嘛告訴他,跟他說了他也只會說我不務正業。”
有人過來打招呼,舒梓媛拍了下他肩膀,“別嘴硬了,最后鬧得兩個人都下不來臺,荊少可和我們不一樣,不可能拉下面子哄你。”
“……他會。”曲笙小聲說了句,舒梓媛沒聽清,再轉頭就聽到曲笙問,“你干嘛一直管他叫荊少?”
“那和你一樣管他叫荊叢轍,你不吃醋嗎?”
舒梓媛是開玩笑,曲笙卻怔了一下,而后用極大的音量喊:“我吃什麼醋?!”
舒梓媛要被他吼聾了,連忙躲到胖子身后去。
“別掩飾了Cookie,這不顯而易見的事兒嗎?”舒梓媛從胖子身邊探出一個頭,“也不能怪你,荊少確實長得太他媽好看了,再不愛一下就不禮貌了。”
“去你……”曲笙還想再說,口袋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到后門去接,首先聽到荊叢轍低沉的聲音:“你在哪里?”
曲笙低著頭看自己腳尖,最后認命似的回應:“酒吧。”
“什麼時候回來?”
曲笙抿了下唇,“一會兒。”
“’一會兒‘是多久,給我確切的時間。”
曲笙自暴自棄:“一點之前。”
電話掛斷了,曲笙重拾心情走進休息間,舒梓媛他們都準備好要走了,胖子把琴盒遞給他說今晚不回活動室了,讓他把吉他拿回家。
曲笙接過去,舒梓媛和他走在一塊,問:“怎麼說?”
“問我什麼時候回去。”經過這麼一番折騰身體的疲憊感終于追逐上來,曲笙也累得沒什麼力氣爭辯。
“那不是挺好的,還知道關心你,你干嗎這幅表情?”
曲笙莫名其妙:“我什麼表情?”
“死了丈夫的寡婦表情。”
“滾你的。”
曲笙想了想還是決定跟舒梓媛說:“荊叢轍是對我挺好的。”
“他甚至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提議在他家后院裝個滑滑樂,讓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滑來滑去。我那時候上小學六年級,我把他當哥,他把我當傻子。”
“……”
曲笙回看她,“想笑就笑啊,別憋著了,再不笑就不禮貌了。”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12歲笙和17歲轍
轍哥:怎麼不玩,是不喜歡嗎?
笙:……tmd好煩直男
第6章 這合理嗎
回去已經是一點過十分,月光透過玻璃窗傾灑在暖灰色的啞光地板上,只有模糊的光暈落在腳下。
書房的燈還開著,曲笙走到門前,透過那道不算小的縫隙看到里面荊叢轍工作的身影。
曲笙背在身后的琴盒還沒來得及卸,霧藍色的頭發在柔和的暖燈下并無突兀。
荊叢轍似乎早有察覺,抬起頭神色如常:“不是說一點之前回來?”
“差幾分鐘你也要計較?”曲笙見荊叢轍起身,自己退后一步。
那扇門打開了,唯一阻隔兩個人的陰影消散。月光在兩個人的背后,也在身前。
荊叢轍微一俯身,曲笙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僵直了脖頸望向他。
荊叢轍自然看出他身上的變化,也瞥見他花掉的眼妝,眼瞼上的亮片拖到眼尾去,一眨眼,銀藍色亮晶晶地閃爍,和新染的發色相呼應。
視線再往下,牛仔外套里一件單薄的鉛灰色襯衫,領子微微折下去露出鎖骨,白皙而纖弱,卻已經是一副青年的身軀。
荊叢轍還沒能完全適應,曲笙的成長向來不在他的關注范圍內,乃至于對方已經長大,不再是個小豆丁,他卻還是對曲笙存在刻板印象。
待荊叢轍站直,曲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就這麼聞不了煙味嗎?
他無語的同時又有些氣憤,荊叢轍問他怎麼背著吉他,他隨口說:“去街頭賣唱了,不然怎麼釣男人?”
不算傻b趙恒傻攪局的那次,這應該是第一次曲笙向荊叢轍坦白自己的性向。
荊叢轍望著他的眼神變了幾分。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曲笙也察覺了,但還是硬著頭皮與荊叢轍對視。
好在荊叢轍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讓他早點洗漱以免明天上班遲到,隨即便又回到書房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