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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荊叢轍下車,曲笙還暗暗祈禱對方沒有聽到他們倆剛才的對話。
結果趙恒是個沒腦子的,看到曲笙和剛下寶馬車的男人兩兩相望,臉色瞬間就不好了,本來討好的語氣順便一百八十度急轉彎,“這才過去多久,你就找別人了?!”
對面荊叢轍的眉頭緩緩皺起。
這邊曲笙的臉色徹底垮下來。
看兩個人還在“深情”對望,趙恒徹底不裝了,哼笑一聲對荊叢轍說:“這小子純純看臉,你等著吧,沒兩個月他就會膩了你!”
說完又迅速轉頭對曲笙說:“既然如此,咱們就把交往期間的花銷算算清楚,別再有過多牽扯了。”
噢,原來是來要分手費的。
曲笙連續幾口氣都沒提上來,這下終于忍不了,開口就罵:“扯你mgb我日你老母。”
這下荊叢轍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曲笙可不管這些,渾身的毛都炸起來。
趙恒見形式不對側身退后了一步,同時看向兩個人,“還要聯合你現對象揍我一頓?你別忘了我可是練過的。”
曲笙持續下頭,搞不懂自己之前到底看上這人哪一點,是不是真的被趙恒這孫子說中了,自己純粹是看臉行事的?
分分合合的這一年半,他竟然還沒徹底看清趙恒的嘴臉,耗到現在才分開?
于是曲笙冷笑一聲,抬起下巴以一種很輕蔑的眼神看向趙恒,“就你這個體格還想和我親愛的打?你活膩了吧?”
而曲笙口中的“親愛的”正在木頭站樁,神情里甚至帶著點若有所思。
曲笙脫口而出的瞬間就后悔了,生怕荊叢轍直接拆臺,但男人只是安安靜靜旁觀這場鬧劇。
趙恒還算識趣,自知沒有勝算,低頭罵了一句就快速離開了。
等趙恒走遠,曲笙冷靜下來,對現下這種局面完全沒有準備。
“你喜歡男人?”直到荊叢轍開口,問話直截了當。
曲笙別開頭,這回算是丟臉丟大發了,連他自己都躁得慌。
晚風吹過他微微汗濕的發梢,曲笙忽然有些不甘心,抿了抿唇,哼哼唧唧講:“不是啊,剛那是個女的,你沒看出來嗎?”
荊叢轍不接他的冷笑話,似乎還在思考剛才兩個人的對話。
隨即他說:“走吧,剛剛喬姨打電話來催了。”
這一頁仿佛就此掀過去了,卻梗在曲笙心里不上不下。
上車的時候曲笙本來要坐在后排,拉車門時卻發現打不開,抬頭看了荊叢轍一眼,對方完全不回視,他只好忿忿上了副駕駛,很重地關上車門。
反正在荊叢轍眼里車子就只是交通工具,根本沒在心疼的。
“你在氣什麼?”荊叢轍問話,聲音也悅耳的不得了卻給曲笙極大的壓迫感。
曲笙頂著壓力,說:“我剛才說錯了。”
荊叢轍等著他的下文。
“他其實是人妖。”
“……”
車廂一片靜默,曲笙終于垮下臉來,本來想硬邦邦地回,尾音卻不自覺帶顫,“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荊叢轍十指修長骨節分明,倒車時半握著方向盤干脆利落地側頭回看,順帶也看了一眼曲笙。
“不用跟我道歉。”
緊接著下一句:“應該是你自己約束好自己。”
曲笙細細品味這句話,覺出不對,猛地抬頭問:“你什麼意思?”
“少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張秘已經和我說了,你最近越來越肆無忌憚……”荊叢轍一停頓,大概覺得自己的語氣過重,又換了另外一種口吻,語調輕了些,“不止是工作上面,也要注意你自己的私生活還有平時的一言一行。
”
盡管憋屈得要死,想讓荊叢轍少管自己,自己就是混子、二世祖、不上進,但曲笙確實只敢私底下和朋友這麼吐槽。
這要是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他能直接把車門打開,不為別的,就是嚇嚇對方也好,但對象是荊叢轍,他到底還是有點害怕。
舒梓媛說得一點沒錯,他就是怕荊叢轍。
這要追溯到好幾年前,曲笙剛剛上高中,為了一個學校演出排練了許久,演出當天,在后臺突然被一個不認識的男生調戲了。
那人上來就說他長得白白凈凈像女孩,他當時就怒了,嘴里罵罵咧咧:“老子是男的你看不出?你瞎了眼?”
曲笙那張嘴確實為他惹了不少麻煩,對方直接把他按在墻角,曲笙又打不過人家,言語上裝兇,罵的話又俗又難聽,眼睛卻紅了,偷偷扁嘴。
荊叢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直接沖上去抓住那人衣領按住腦袋一頓亂撞。
曲笙當時嚇傻了,才知道一直對他容忍度極高的哥哥這麼兇悍。
他以前調皮,看不慣荊叢轍那副一本正經、少年老成的模樣,還戲弄過對方。
這事鬧得很大,最后連荊琒都知道了,但看在是護著曲笙的份上沒有過多責難,只是口頭警告。
也是事后曲笙才曉得那天荊叢轍之所以在場,是陪當時正在交往的小女友。她和曲笙一個學校,是曲笙的學姐。
荊叢轍骨子里帶著股瘋勁兒,曲笙從很早以前就見識過,
就像方才他還眼看著那輛黑色轎車從趙恒身后駛過,絲毫不懷疑如果當時趙恒真的上手拽住他,荊叢轍會立刻調轉方向盤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