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溫嫻的丈夫驚呼一聲,抄起球棍上前,卻見自己老婆被門外的一只腳猛地踹倒在地,房門徹底打開,沖進來一個身影。
溫嫻尖叫著爬開,溫景煥雙腿微分,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一眼便看到被反綁扔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晏安魚。
“……景煥……”
晏安魚叫了他一聲,下一秒,溫嫻反應過來,厲聲命令道:
“給我往死里打!”
一聲令下,五個打手蜂擁上前,舉起手中棒球棍。晏安魚看得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連忙奮力起身。
溫景煥渾身散發著憤怒和暴戾的氣息,打手沖到他面前,他躬身躲過,從大衣衣袖里甩出一根撬棍,橫臂一揮,狠狠打中一人腹部。
他雙眼圓睜,像一頭殺瘋的野獸,用撬棍根部狠狠將那人抵在地上,又轉身躲過身后揮下來的球棍,兩手揮舞撬棍,朝那人后頸上猛地砍去。
“去死吧。”
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那人當即癱倒在地上。
看著面前的打手轟然倒下,晏安魚倒吸一口涼氣,“溫醫生當心!”
他大喊了一聲,眼見溫景煥的撬棍和其中一人的球棍撞在一起,嚇得心跳都快停了。溫嫻的丈夫也注意到這邊的晏安魚,于是立刻撲過來控制他,晏安魚拼命蹬著腿,一腳踹在男人的鼻梁上。
溫景煥這邊剛扛住一棍,手臂被金屬震得發抖,又回身踢開沖上來的打手。見晏安魚和溫嫻丈夫纏斗,心里怒火飆升,即刻什麼也管不了了,抄起撬棍就要往溫嫻丈夫的頭上砸。
晏安魚的目光看了過來,瞳孔驟然收縮。
砰。
一聲悶響,棒球棍結結實實砸在溫景煥的背上,打手罵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笑。
溫景煥眼里閃過一絲愣怔,下一秒,他居然對痛感毫無察覺似的,轉身,抬手,猛地用撬棍在那人臉上一砸,那打手下巴一歪,整個人被砸飛出去,臉上劃開一條血口。
這一擊過后,溫景煥終于體力不支,剩下兩個打手沖上來,一人一下,砸在他的肩背上。
“溫醫生!”
晏安魚嚇得大哭,他狠狠在溫嫻丈夫的胳膊上咬了一口,拼盡全力把人踹開,半跪著撲向溫景煥。
“你們不許打他!”
他嘶吼著用腦袋去撞打手肚子,喉嚨里涌起一股甘甜的腥味,聲音也啞了。溫景煥全力將他抱住,身前的溫嫻丈夫氣急敗壞地上前,剛要朝溫景煥腦袋上來一下,幾個警察從門外沖了進來。
“不許動!”
為首的老民警怒喝一聲,幾個人上前揪住打手,混戰了片刻,將所有人制服,壓在墻角。溫嫻從打架一開始就嚇得不行,一直貼著墻角,此刻才被帶到了套房中間。
“你為什麼不等我們行動!?”
老民警滿臉都是怒氣,斥責被打得直不起腰的溫景煥,“要是出了人命,你負責嗎?”
“警察叔叔,你別吼他了。”
晏安魚的眼淚嘩嘩往下掉,抱著溫景煥,讓他坐在沙發上,心疼地緊,又不敢碰他的背,只好從溫景煥的口袋里掏出手機顫顫巍巍地打急救電話。
溫景煥劇烈喘息著,頭抬不起來,但右手始終緊緊牽著晏安魚,生怕他又被人帶走。
這樣的場面太嚇人了,晏安魚很清楚,那幾下打在溫景煥的背上,搞不好骨頭都要折了幾根,要是傷到內臟……
他緊緊抿著嘴,胡亂擦掉不住往下掉的眼淚,在電話里向急救中心說明情況。
老民警見兩人都狼狽不堪,嘆了口氣。他原本打算慢慢勸導嘗試和解,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愣頭青,什麼也不管就沖了進來。
他給晏安魚身上披了毯子,轉身看了眼蹲在角落的幾個打手,朝徒弟們說:“叫增援吧。”
十分鐘后,幾個打手和溫嫻等人被一眾警察壓著帶出酒店,兩個年輕警員留下來向晏安魚了解情況。急救人員匆匆趕來,溫景煥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了,晏安魚坐在他面前,邊講述案發經過邊抱著他,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減輕后背的負擔。
“安魚,你的嗓子還好嗎,”溫景煥摸了摸他的喉嚨,已經有些意識渙散,“身上怎麼這麼濕……”
“你別擔心我了。”晏安魚抱著他,生怕他又牽扯到后背。
急救人員簡單做了檢查,認為應該是肋骨骨折,想讓溫景煥立刻上醫院治療,他卻始終抱著晏安魚不撒手,說什麼都不肯動一下。
兩個小警員沒辦法,只好跟著上了救護車,一路上再對晏安魚聞訊。
救護車上,晏安魚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下來,他脫掉了濕漉漉的衣服,溫景煥的后背被臨時固定著,打著赤膊,依舊由晏安魚面對面抱住,架著他。
他的后背上淤青一片,晏安魚看得又忍不住要掉眼淚。
“一定很痛吧,”他心疼地親了親溫景煥的耳朵,“對不起。”
“是我的錯,”溫景煥的聲音低沉而虛弱,“我不會食言的,安魚,哪怕殺掉他們。”
坐在對面的小警員警惕地打量他,想到剛才在酒店里看到的情形,不由得心里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