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護士們把她送去了急救室,身后的病房大敞著,溫景煥轉過身,里面空蕩蕩的,只剩下床單上的一灘血跡。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疲憊地坐在了床上。
手機鈴聲打破了寧靜,突兀地在房間里響起。
溫景煥打開看了一眼,那是個陌生電話,來電歸屬——游青市。
一種不安感瞬間襲上心頭,他迅速點開了監聽用的軟件,屏息聽著耳機里的動靜,竟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他的呼吸一滯,心如擂鼓,接起了電話。
“喂?小溫吶?我是你姑姑溫嫻。你是不是有一個叫晏安魚的室友來著?”
某間酒店里,溫嫻在套房里欣然踱步,手中捏著晏安魚的公交卡。她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綁,扔在地毯上昏迷不醒的晏安魚,露出一個笑容。
溫景煥眼里顯出狠厲之色,“你們敢抓他?”
“哎呀,我們也不想難做呀,就是求你辦個事,”溫嫻說,“你去看看你媽媽,在她床頭柜里有一份東西,希望你能簽上字。”
“現在放了他,”溫景煥根本不聽他們提要求,“不然你們什麼都別想拿到。”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
溫嫻哼了一聲,掛斷電話。
溫景煥緊緊攥著手機,他努力平復心中的怒火,拉開床頭的抽屜,從里面抽出來一張紙。
那紙是撕了一半的打印紙,上面潦草地寫著幾行字——是溫母寫下的遺囑。而下面空白的簽字處,則是溫景煥自愿放棄財產繼承的繼承權。
溫景煥仔仔細細將內容看完,抬手將這遺囑撕成兩半,扔在床上,匆匆出了病房。
第87章 人質
晏安魚從一片混沌之中醒過來,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酒店房間。
他忍著后腦勺和腰背的酸痛,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被扔在一個酒店套房的沙發后面,雙手反綁,躺在地毯上。
地毯散發著難聞的消毒水味,晏安魚皺眉掙扎,心里還記著要去上班的事情,卻聽到一墻之隔的臥室里,傳來一男一女爭執的聲音。
“那女人的弟弟回游青市了,你說我莽撞,那你告訴我,今天不動手,什麼時候才有機會?”
“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絕嗎?溫嫻,你別忘了,當時那小子住在我們家的時候,把同班同學打得渾身血,你以為他是什麼正常人嗎?今天你綁了他對象,明天他不得宰了我倆!”
“不是我綁的,”女人的聲音帶著怒意,“是我們!現在這件事已經做了,無論如何你也脫不了干系!”
晏安魚聽著兩人爭吵,心底有些緊張,雖然不知自己遭遇了什麼,但依稀能聽出這兩人與溫景煥的關系,似乎是沖著他們家來的。
他嘗試著想要掙脫手腕的束縛,那一次性的尼龍繩鎖扣卻緊得很,稍微一動,就像刀割一樣疼。
“唔……”
感受到皮膚被細繩割開一道口子,晏安魚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墻那邊的兩人聽到動靜,立刻停下爭吵,從那邊走過來。
“醒了?”
晏安魚抬起頭,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又對上女人那張熟悉的臉,終于想起她是誰。
“你是那天在單元樓下的……”
溫嫻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走到他面前蹲下,用一雙渾濁的眼睛打量他。
“你好,我是溫景煥的姑姑,我叫溫嫻。”
晏安魚的眼睛瞪大了,他掙扎著想要從地上坐起來,“你想對溫醫生做什麼!”
“看來那小子平時沒少說你壞話,”身后的男人冷笑一聲,又看向地上的晏安魚,“喂,你別大喊大叫,我們只是求溫景煥辦個事情,事兒成了就會放你走。”
他不說不打緊,晏安魚反應過來,立刻卯足了勁大喊道:
“救命啊——綁架啦!!!”
他剛開口,溫嫻便死死捂住他的嘴,下一刻,五個身材魁梧的西裝男從門外魚貫而入,一字排開,居高臨下地瞪著晏安魚。
再瞥一眼他們身后,手里居然還拿著防身用的金屬球棒。
晏安魚愣了一瞬,不由得有些害怕。沒想到在電視里才能看到的情節,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小兔崽子,別瞎叫喚!”
然而現實終歸是現實,面前的女人卻沒有一點兒“大佬”的氣質,面色猙獰地警告道:“我們不想傷害你,只是讓溫景煥辦點事,你別自討苦吃!”
“他不會幫你們的!唔唔!”
晏安魚不依不饒,還想說些什麼,男人卻將桌上的打印紙揉成一團,塞進了他嘴里。
“把他關浴室里去!”
男人不耐煩地示意身后人,“跟他廢話這麼多做什麼!”
晏安魚雙腳亂蹬,想要擋開走過來的幾個男人,四肢卻異常酸軟,使不上一點兒力氣。
他吚吚嗚嗚的悶聲叫喚,卻被其中兩人架起來,一路拖進洗浴室。他們把他扔在地上,晏安魚的腰磕到浴缸邊緣,吃痛叫了一聲,而后浴室門被緊緊反鎖。
眩暈感席卷而來,晏安魚靠著浴缸,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用僅剩的一點點理智思考自己的處境與對策,卻難以集中精神。
他想起那些人手里的球棒,一種恐懼感立刻爬上心頭。
那樣的球棒,一棍子下來會把腦袋砸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