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門邊,回過頭,一雙三白眼冷冷打量床上的人。
“媽媽,你記住。只要我想,你的錢就到不了他們手上。”
下午。
黃昏時分的光線很差,晏安魚揉揉眼睛,靠在公交車后座的窗戶上,隨著顛簸搖頭晃腦,有些困倦。
他摸出手機,點開兼職軟件刷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他今天投了幾個兼職,然而都是石沉大海,始終沒有回應。
“找工作好難啊……”
晏安魚蔫巴巴地躺靠在椅背上,看了眼銀行卡余額,更加泄氣了。
公交車轉了個彎,夕陽的投影在車里越拉越長。他正閉目養神,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迷迷瞪瞪地隨手接起電話,以為是溫景煥打來的,卻聽里面傳來母親的聲音。
“晏安魚吶,在做什麼呢?媽媽寄過來的衣服收到沒?”
晏安魚精神一振,“衣服?”
“對呀,上次說好給你寄冬天的衣服,樺臺市冬天冷,你別感冒了,”晏媽媽笑盈盈的,“還有一件新毛衣是給小溫織的,他那麼照顧你,媽媽可要好好感謝他。”
一聽自己媽媽說起溫景煥,晏安魚的心里就暖乎乎的,這兩天的委屈和疲憊一下子就涌到嗓子眼。
他想家了。
他想回到那個小小的村子里,遠離這些是是非非。他想帶著溫景煥一起回去,騎著小電驢,載著他的溫醫生從村里去縣城,去集市上買好吃的東西。
他握著手機,也不知心中是怎麼想的,忽然開口問:
“媽媽,你覺得溫醫生他……怎麼樣?”
他心中忐忑,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我以后要是……找一個,找一個他那樣的……女朋友,你覺得怎麼樣?”
電話中靜了一瞬,而后傳來晏媽媽爽朗的笑聲。
“你在說什麼呢,小溫是男孩子呀,”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過,小溫又會照顧人,又懂事,事業有成,學歷還高……要是個女孩子,那還真不錯。”
“哦……”晏安魚心情復雜。
和母親聊了幾句,公交車到站了。
晏安魚掛了電話,下車進了小區,一路走進單元樓。
果然,等他走到五樓的時候,門口擺著一個紙箱,正是母親寄來的。
晏安魚抱起紙箱,艱難地從書包里掏出鑰匙,剛準備開門,房門卻從里面打開了。
“溫醫生?你在家呀。”
溫景煥頭發濕漉漉的身上裹著浴袍,顯然是剛剛洗完澡。
“這是你的快遞嗎,”他看了一眼晏安魚抱著的紙箱,“我回來的時候就在了,雖然寫了你的名字,不確定是不是你的,就放著沒動。”
“是媽媽寄過來的衣服。別在門口站著,小心著涼啦,”晏安魚覺得他有些過于警惕了,但也沒多想,笑著把他推進玄關,“媽媽給你織了毛衣哦。”
他蹲在門口拆紙箱,從里面拿出來兩件厚外套和毛衣,以及一件包裹著防水袋的,嶄新的紅色毛衣。
晏安魚抖開這件衣服,明顯要比自己穿的尺碼大。
“換上試試看,”他嘿嘿笑著,放在溫景煥身前比劃,忍不住驚嘆,“這個紅色好襯你啊!溫醫生,你該多買些鮮艷的衣服。”
溫景煥臉上有些紅,他隨手把擦頭發的毛巾扔到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接過這手織的毛衣,輕輕摩挲著,似乎想到了什麼非常緊張的事情。
“哎呀,”晏安魚看破不說破,“我媽媽很喜歡你的,我都沒有新毛衣穿……”
溫景煥頓時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眼睛瞬間亮了一下。
他也不避著晏安魚,將身上裹著的浴袍脫了,露著一身漂亮的肌肉和紋身,把毛衣套在身上。
衣服下擺正好到臀部靠上的位置,領口露出一截弧度漂亮的脖頸,款式樸素的暗紅色穿在他身上,顯露出少有的驚艷感,像端莊沉郁的玫瑰。
溫景煥正沉浸在被晏媽媽喜歡的興奮中,一回頭卻見晏安魚盯著自己身下看,兩人目光相接,他立刻心虛地移開目光。
這兩天,溫景煥一直被溫嫻的騷擾所困擾,晏安魚滿臉通紅的樣子,倒是讓他心里好過了點兒。
“小色魚,你看什麼呢。”
他過去握住晏安魚的手腕,拽著人在沙發上坐下。晏安魚坐在他身上,頗為不舒服的扭了扭腰。
“誰叫你當著我的面脫衣服,”晏安魚小聲嘟囔,又嘆了口氣,“現在不想做,今天好累哦。”
“不想?”
溫景煥湊上來吻他,兩只手不老實,“但是小小鯨魚告訴我它很想。”
愛人溫柔的吻鋪天蓋地的席卷著他的口腔,晏安魚身上的寒氣很快被驅散了,一整天的壞心情也煙消云散。
他根本無法拒絕溫景煥,兩人吻著吻著就倒在了沙發上。
情到濃時,溫景煥剛準備提槍上陣,就聽桌上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晏安魚一愣,伸手撈過來,發現是個陌生電話,頓時心中一驚。
“一定要現在接嗎?”
溫景煥委屈巴巴的,嘴里叼著他的衣角。
“等一下。”晏安魚摸摸他的臉以示安慰,接起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一個女聲:
“你好,請問是晏安魚同學嗎?我是樺臺市少年宮的老師,我剛剛看到了你發來的資料,請問你有意向來我們這里兼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