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還堆著各種退燒藥,溫景煥隨手推開,小心翼翼地把晏安魚放在沙發上,后腰處還放了個靠枕。
“謝謝。”
晏安魚抱著膝蓋,昏昏沉沉地靠在沙發上,極其小聲地說,“昨天辛苦你了,溫醫生。”
“不辛苦,”溫景煥摩挲著手指,盯著他泛紅的臉頰,柔聲問,“安魚,我可以抱你嗎?”
他難耐地等著,雖然心中極力想要將晏安魚揉進懷里,但一想到醫生在電話里的告誡,還是強壓住了內心的欲望。
薄霧般的清光落在晏安魚的臉上,照出一層小小的絨毛。他低頭看著溫景煥的手,什麼也沒說,伸出胳膊,抱住了溫景煥。
“好奇怪啊,溫醫生,我不生氣了,”他滾燙的臉頰貼著溫景煥,“明明你做了那樣的事,我還是很喜歡你……”
溫景煥被他熾熱的示愛燙到了,耳根迅速地染上了紅色。
“對不起,我保證以后不會了,”他捧著晏安魚的臉,“我會去好好看醫生,要是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你隨時可以把我趕出去。”
他的臉湊得極近,永遠處變不驚的三白眼里滿是慌張,晏安魚看著這張英俊的臉在面前晃來晃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昨天的事情確實讓他很絕望,但被溫景煥細心照顧了一晚上,晏安魚怎麼也生氣不起來了。
“我知道了,”他握住溫景煥的手,在他鼻梁上輕啄了,“不要再相互道歉啦,陪我聊聊天吧。”
晏安魚的親吻輕飄飄,溫景煥感覺鼻梁被羽毛撓過似的,心里也跟著癢起來。
為期一天的冷戰悄悄結束了,晏安魚吃過退燒藥,還是覺得身上燙得很,于是把小黑盤出來,放在手臂上降降溫。
小黑顯然不喜歡晏安魚的胳膊,纏了兩下就想爬走。溫景煥一瞪眼,捏著它的七寸,小黑便可憐巴巴地不敢動了,乖巧地纏在晏安魚的胳膊上。
溫景煥把他摟在懷里,一手捏住小黑,一手摟著晏安魚。他話沒說幾句,一直低頭盯著晏安魚,看久了就想上嘴親。
“會傳染的啦……”
晏安魚啞著嗓子,把小黑擋在兩人中間,溫景煥沒親到他,嘴唇貼上了小黑涼颼颼的肚皮。
“好吧。”
溫景煥剛得到原諒,也不敢越界,聽話地坐了回去。
電視里在放早間新聞,晏安魚身上裹著被子,迷迷糊糊地靠在溫景煥的肩膀上,懷里抱著小黑,呼吸聲很重。
他依然覺得身上燒得發疼,手指摸著小黑的鱗片,涼絲絲的總算好受了些。
看著小黑,晏安魚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溫景煥:
“溫醫生,你臥室里掛的蛇骨標本,是真的嗎?”
溫景煥漆黑的瞳孔反射著電視的藍光,他緩緩低下頭,思索片刻。
“是真的,”他最終選擇了說實話,“那是小巫,是小黑的媽媽。”
晏安魚的眼神很平靜,并沒有如溫景煥想象那樣,露出恐懼的表情。
“它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是的,”溫景煥伸手摸了摸盤在晏安魚肚子上的小黑,手掌把晏安魚的手包裹起來,“小巫是我養的第一條黑松林,一開始是養在實驗室里的。她的體質一直不太好,后來生了一窩蛋,我只留了小黑。她的病……是我的疏忽。”
小黑被溫景煥摸得煩了,往晏安魚的手臂上爬了兩圈,尾巴尖尖在兩人的小指上勾著。
“她死后,我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埋她,”溫景煥說,“她很漂亮,我不能接受她的身體被燒成灰。
”
“所以就做成標本了嗎。”晏安魚問。
溫景煥勾住晏安魚的小指,順便撓了撓小黑的尾巴尖。
“是的。”
“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不久前,”溫景煥回憶著,“似乎,就在認識你不久前。”
他沉默地捏著晏安魚的手指,回憶起那段日子。
“小巫不吃不喝了很久,她死的時候,我也早有預料。我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把她的皮完整地剝下來,只留下肋骨,一根根粘起來,還原成她生前的形狀。”
“那……她的皮呢?也和小黑一樣,是漂亮的黑色嗎?”
“對。我把她的皮裝進了玻璃瓶,和干花放在一起密封,送給了她的配偶的主人。”
“噢……”
晏安魚感覺自己在聽一個童話故事,他回想起初見時地鐵上的那一瞥,終于知道了為什麼當時的溫景煥看上去那麼冷漠。
陪伴了自己許多年的伙伴去世,怎麼會不傷心呢。
他抱著小黑,心疼地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溫景煥對他平淡的反應很驚訝,還想問些什麼,桌上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鄭丹。
按下接聽,鄭丹慵懶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來。
“喂溫景煥,你在家嗎?我這兩天要出差,能把我妹放你那兒不?你放心吧,霸王龍不來,陪吉娃娃看店。”
溫景煥的手機開著免提,晏安魚即使不想聽,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聽出這人的聲音,眨眨眼,好奇地看著溫景煥。
吉娃娃?
霸王龍?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被鎖了,改了四次也沒通過,明天繼續改……(抓狂)
第61章 妹妹
“哥,我到門口了,你給我開個門唄。”
電話里的女孩講話沒什麼波瀾,晏安魚隱約能聽見玄關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