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像往日一樣輕柔,讓人心動,晏安魚依舊覺得充滿誘惑力,但除此之外,還有不可言喻地害怕。
他握著玻璃杯,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退縮了。
“我……”
他想起那份傳單。
“我明白有約了,”他改口道,“參加一個社團的聯誼。”
聞言,沙發上的人緩緩轉過頭。
“聯誼呀,”溫景煥的語氣變得輕松些許,笑著說,“那你去吧,之后我們再去海邊,好嗎?”
晏安魚松了口氣,他點點頭,小聲說:“我回房間午睡了。”
“去吧。”
溫景煥并未在意。
晏安魚進了臥室,他悄悄看了眼溫景煥,視線在他優美的下頜線停留片刻,而后鎖上了門。
他癱軟在床上,把頭埋進被子里,無聲地哭了起來。
哭累了,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光影昏沉。
臥室的門發出輕微的聲響,被人用鑰匙打開了。
一道人影出現在地板上,溫景煥隨手將鑰匙扔到地毯上,赤腳走了進來。
他左手端著一杯水,右手拿著一捆繩子,靜靜地站在床邊。
床上,晏安魚抱著被子,緊閉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痕。
“親愛的小鯨魚,”溫景煥沙啞的聲音響起,“游戲結束了。”
作者有話說:
更了。
小鯨魚以為的聯誼:交新朋友。
溫景煥以為的聯誼:脫單活動。
一個小伏筆,兇案發生的時候小溫在哪里,期待之后小溫的剖白。
第46章 捆綁
陽光在敞開的窗外逐漸推移,從光裸的腳踝移動到那張雀斑點點的臉蛋上。
晏安魚在一片紅光中醒來,昏沉地睜開眼。
窗外的枯樹被鍍上一層紅色,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因為睡前哭過的緣故,他的視線還有些模糊。
晏安魚覺得頭重腳輕,不太舒服。他一邊驚訝于自己的睡眠時間,一邊動了動胳膊,想要揉揉眼睛。
下一秒,他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雙臂和手腕傳來摩擦的疼痛,晏安魚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又脫力地倒回去。
他驚恐地低頭,看向自己身上──腳腕、手腕上,兩指粗的麻繩緊緊打著結,他只是稍微掙扎了一下,皮膚上便留下了紅色的勒痕。
晏安魚嚇壞了,他艱難地翻了個身,用手肘撐床,努力地挪到床沿,然后讓自己坐起來。
墻上的鐘指向下午六點,晏安魚在心里算了算,自己居然睡了將近五個小時。
家里進綁匪了?
為什麼自己會睡得這麼沉?
他來不及思考現在的狀況,站起身,慢慢挪到桌邊,試圖從抽屜里找一把剪刀,把手上的繩子割開。
腳踝綁得很緊,他無法跪下來,只好費力地蹲下身,雙手一起去拉抽屜。
然而,從上到下,書桌的每一個抽屜都翻找一遍,居然一把剪刀都沒有。
準確的說,是所有尖銳的東西,全都被人拿走了。
晏安魚頓時后背冰涼。
他忽然想到于斯年說的那些話,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
他靠著辦公椅站起來,顫抖著掃開桌上的作業本和教材,卻發現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機不見了。
秒針發出心跳般的響動,晏安魚愣了片刻,轉身向房間門的方向挪過去。
他屏息凝神,以奇怪的姿勢跳到門邊,把門推開一條縫。
一股烤蛋糕的香味迎面而來。
晏安魚大氣不敢喘,探頭看出去,客廳里空無一人,對面的臥室敞開著,也沒有動靜。
——溫景煥不在家。
心底最糟糕的假設被推翻,晏安魚長長出了口氣。
他打開門,靠著墻壁,一點點往外挪。
手腳被綁的感覺并不好受,他忍著腳踝和手腕的疼痛,緩緩移動到廚房門口。
他現在急需找一把刀解綁,然后清點被竊的物品,并且打電話報警。
晏安魚用身體把廚房的門頂開,一眼卻看到了擺在桌上的蛋糕。
那蛋糕是最普通的樣式,或許是剛烤出爐,還冒著熱氣,香甜可口。
然而晏安魚沒心情多看它兩眼,他挪到灶臺邊,費力地伸出手,夠掛在墻邊的水果刀。
水果刀邊,幾把廚具擦得锃亮,打蛋器還往下滴著水,似乎是剛被一個毛手毛腳的家伙用過,也沒擦干,就隨意掛了回去。
晏安魚看了一眼,拿過水果刀,反握在手里,使勁兒磨手腕上的麻繩。
“唔……”
他抿著嘴,使出渾身的力氣,好不容易將那繩子割下一半,卻聽廚房外一聲輕響,房門被打開了。
玄關處傳來拖鞋扔在地上的聲音,進來的人哼著《玫瑰人生》,似乎非常悠閑。
晏安魚一愣,立刻轉身往外挪,握著手里的刀,奮力地喊:
“溫醫生!”
他費勁地頂開廚房門,慌亂中,腳下被廚房的門檻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摔了出去。
失重瞬間,晏安魚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刀,心里瞬間涼了一截。
在撞上地面前,一雙手有力地托住了他。
“怎麼這麼不小心,拿著水果刀還敢亂跑。”
溫景煥愉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晏安魚繃著的弦一下子斷了。手里的水果刀被奪走,他脫力地撲進溫景煥懷里。
他像重新被扔回水里的魚,大口喘著氣,片刻,才舉起自己被綁住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