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斯年觀察著他的表情,擔心地問:“怎麼了?”
“我想參加藝術節的表演,”晏安魚癟著嘴,“但是我找不到鋼伴,也沒選好曲子。”
“鋼伴?”
趙安探頭進來,笑著說,“你直接找于斯年啊!他是我們這屆校招鋼琴第一名!”
晏安魚一愣,訝異地坐直了身子。
“斯年,你是學鋼琴的!”
于斯年一臉苦笑,“是啊,小提琴只是輔修,”他放下手里的書本,“安魚,我給你當鋼伴吧。”
“真的?!”
晏安魚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幾步跨到于斯年面前,激動地握著他的肩膀。“斯年,太感謝你了!”
他的手勁兒大,于斯年被捏得骨頭都要碎了,疼得齜牙咧嘴。
說干就干,吃過午飯,晏安魚拉著于斯年直奔琴房,借了三個小時。
三千元的獎金,兩人平分能拿到一千五,先請溫醫生看演出,再把剩下的錢寄回家里,要是能被選上去參演音樂劇就更好了。
這樣的好事兒,晏安魚想一想就能樂出聲來。
然而,幻想歸幻想,他們現在連選曲都沒選好。
琴房里,晏安魚苦惱地捏著胸前的項鏈吊墜,迷茫地翻著自己的唱譜課本。他越想越沒頭緒,索性就讓于斯年決定了。
于斯年坐在鋼琴前,行云流水地彈了兩首練習曲。
“那我來選吧,”于斯年翻了翻唱譜,把書頁翻過來給他看,“舒伯特的《鱒魚》,怎麼樣?”
“可以!”
晏安魚也不挑,從座位上跳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做開聲練習。
于斯年的鋼琴彈得很好,兩人從對唱譜開始,練了三個小時,已經差不多能夠磨合了。
或許是出于某種他也道不明的心理,晏安魚非常期待自己讓溫景煥眼前一亮的模樣,因此也格外下功夫。
排練結束,晏安魚哼著調調收拾東西,身后,于斯年有些猶豫地看著他。
“安魚,我想跟你說個事兒。”他說。
“什麼事?”
晏安魚抱著書包,轉回身,無端有些緊張。
回想最近自己在宿舍里的種種,除了偶爾惹夏黎不高興,好像沒做錯什麼。
難道是項鏈亂放的事,他們有些介意嗎?
于斯年嘆了口氣,打斷他的胡思亂想。
“安魚,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對我們有些不滿?”
晏安魚一愣,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因為自己而把氣氛弄得尷尬,還總是被誤會,算不算是有些不滿?
他仔細想了想,非常誠實地點了點頭。
于斯年有些激動,上前一步,說道:“那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們,不用向別人吐苦水。”
“我沒有向誰說過呀。”
晏安魚瞪大了眼睛,從座位上站起來,“斯年,你是不是搞錯了?”
于斯年微微皺起眉,“如果你討厭我們的做法,或者對夏黎有什麼意見,現在告訴我好嗎?”
晏安魚看著他的眼睛,忽然覺得非常無力。
自上次論壇的事之后,他似乎說什麼也會有人不相信,卻沒想到連于斯年也開始懷疑他了。
晏安魚始終想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麼,會讓大家對他產生如此大的誤會。
他跌坐回椅子上,低著頭,沉默了許久。
胸前的鯨魚吊墜微微晃動,反射出金屬光澤。
“我沒有,”晏安魚啞著嗓子,“你要是不信就不信吧。”
他盯著琴房的瓷磚地板,于斯年默默站了一會兒,走近了些。他深吸一口氣,蹲下身,直視晏安魚。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于斯年低聲說,“我想勸你一件事。
”
他的神情非常嚴肅,晏安魚看著他,甚至覺得他在懼怕些什麼。
“……什麼?”晏安魚問。
“離你那個醫生朋友遠一些,”于斯年一字一句地說,“我覺得他……”
話剛說一半,晏安魚的手機響了。
“你等一下。”
晏安魚打斷了他,掏出手機。
“喂,安魚,在琴房練聲嗎?剛才給你發消息也不回,我已經在上班啦。”
電話接通,里頭傳來溫景煥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溫醫生聽著呢。妖精
第30章 奇怪
窗簾拉開了一條縫隙,窗外的枯枝敗葉在風里搖晃。
溫景煥身著黑背心,露出胳膊上的兩條蛇。
他悠閑地坐在電腦前,邊打電話,邊擺弄著剛剛清眼的小黑。那束陽光落在他的左臉上,白晝在他身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安魚,在干什麼呢。”
“我在琴房練歌呢,和于斯年一起。”
晏安魚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電腦上的波紋也跳動了幾下。“這麼快就去上班了呀,不用再休息一天嗎?”
“沒關系,我沒事了,”溫景煥翻過手腕,讓小黑盤在自己的手里,“晚上我要來趟學校,一起吃晚餐吧。”
“好呀,”晏安魚聽上去心情不錯,“那晚上見!”
“晚上見。”
溫景煥笑著掛了電話,繼續戴上耳機。
小黑從他手掌中溜走,靈巧地攀上他的脖子,蛇信子在耳機上蹭了蹭。
“乖,”溫景煥用手指摸了摸它的腦袋,漆黑的瞳孔看著電腦屏幕,眼神晦暗不明,“去找小巫玩,不要打擾我。”
他兀自敷衍著這條剛恢復視力的大蛇,絲毫沒有記起,他習慣性提起的“小巫”已經掛在墻上,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耳機里斷斷續續的一陣雜音,而后是鎖門聲,晏安魚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