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了,晏安魚呆呆地盯著玻璃窗出神,被一旁的于斯年拉著胳膊帶了下來。
夏黎和趙安也回過頭來,等著他倆。
“安魚,你怎麼魂不守舍的。”
人流涌動,地鐵的D出站口就是劇院側門。于斯年不放心地拉著他的胳膊,問:“你朋友到了嗎?”
晏安魚這才回過神來,趕緊看了眼溫景煥發的消息。
【溫醫生:小鯨魚,我已經到了,在劇院一樓等你。】
【溫醫生:進門左邊。】
“他已經到了,我們走吧。”
晏安魚收起手機,四人一起出了安檢口。
在這里下車的基本都是去劇院的觀眾,地鐵里人群如流水,晏安魚腳下不停,被推著往前走。
他有些不習慣這樣擁擠的場面,微微蹙起眉。
于斯年與他走在后面,察覺他的不適應后,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快點。”夏黎有些不滿地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眾人擠進了劇院側門,寬敞漂亮的弧形玻璃網下,暖色系的大理石富麗堂皇,不遠處的櫥窗上擺滿了唱片和相關書籍,充滿現代氣息。
晏安魚驚喜地環視四周,視線掃過不遠處的角落,一眼望見了溫景煥。
他手里抱著一束橙色的玫瑰,一身黑風衣襯得人筆挺,風衣外套上掛著亮晶晶的鏈子,顯然是特意打扮過。
“安魚。”
溫景煥露出笑容,喚了他一聲,抱著花束款款走來。那花束并不算大,嬌艷小巧的玫瑰輕顫著,安靜而漂亮。
周圍的路人看到,投來好奇的目光。
三個室友站在晏安魚身邊,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些許。于斯年反應過來,趕緊松開了晏安魚的胳膊。
氣氛有些許奇怪,當事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就當溫景煥快要走到跟前時,晏安魚激動地迎了上來,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興奮得一張臉通紅。
“溫醫生,這里好漂亮啊!我們的座位在幾樓?需要安檢嗎?演出馬上就要開始啦!”
他的一連串發問,打破了堪稱曖昧的氛圍。
溫景煥微微一愣,臉上有些泛紅了。
“在……樓上,”他悄無聲息地把拿花的手放到背后,“我們,買些喝的就上去。”
晏安魚的心思都在演出上,這下近距離聞到對方身上的香水味,以及背在身后的花,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抱歉,我太激動了,”他尷尬地撓撓頭,回身朝于斯年等人說,“這是我的朋友,溫景煥,也是樺臺大學的學生,”他又向溫景煥介紹道,“這是我的室友,于斯年,趙安,夏黎。”
晏安魚一一介紹,于斯年的視線掠過晏安魚的肩膀,落在溫景煥臉上,神色嚴肅。
夏黎小聲嘀咕了一句:“軍訓的時候見過了,不用介紹。”
“你們好,”溫景煥倒是笑得非常溫柔,一副親切的學長模樣,“安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想要喝什麼,我去買。”
晏安魚眨眨眼,笑著說:“我買單好啦!”
他笑意盈盈地拿出手機,溫景煥剛想開口說什麼,身后的于斯年突然走了上來。
“好啊,我和學長一起去吧。你們在這里等著。”
見于斯年如此主動,晏安魚心里也高興。或許借著這次相處機會,溫景煥也對他三人的看法也會有所改觀。
“你倆去吧,”他乖乖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我們在這兒等。”
溫景煥對于斯年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抗拒。
“那我們去了,”他笑著將手里的玫瑰遞給晏安魚,“拿好,這是給你的,買vip票的都有。”
“……謝謝。”
晏安魚受寵若驚地接過來,盯著這朵鮮艷的玫瑰。
溫景煥笑著轉身走了,將所有人拋在身后時,立刻變了臉色。
大理石瓷磚上,馬丁靴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兩手揣在風衣口袋里,攥得死緊,腦海中浮現出剛才看到的場面。
身后這個叫于斯年的男生,和晏安魚貼得那樣近,甚至還緊緊拉著他的胳膊。
那是他小心翼翼才敢握住的手腕,這個人居然這樣粗暴地攥著,好像要把晏安魚占為己有。
溫景煥咬著牙,神色變得暴戾。
走到前臺,于斯年上前一步,說:
“學長,買紅茶就可以了。”
溫景煥收斂神色,轉過臉,薄唇勾著微笑,點點頭。
“安魚喜歡喝甜的。”
他跳脫地蹦出這麼一句話,轉頭對工作人員說,“三杯紅茶,兩杯牛奶。”
“稍等,一共五十。”
于斯年一手撐著桌沿,皺著眉打量他。
“學長,你和安魚怎麼認識的?”
從他嘴里聽到“安魚”這個昵稱,溫景煥付錢的手頓了一下。
工作人員轉身去制作臺,機器發出輕微的運作聲。
溫景煥緩緩轉過頭,嘴角依舊笑著,眼神卻十分冰冷,顯露著戾氣。
“于斯年同學,安魚有沒有告訴你,你有些多管閑事?”
“他沒說過,”于斯年冷靜地盯著溫景煥,“安魚對我有什麼看法,我只相信他親口說的。”
“是嗎?”
溫景煥微微瞇起眼,沉聲道:
“你不想聽聽他對我說的?他說,不喜歡你總是要求他幫忙查寢,也不喜歡你們丟下他一個人在宿舍,也不喜歡每天都要求他安靜的室友。
”
“他討厭你們。”
他的眼神像極了某種危險的動物,于斯年對上他那雙三白眼,只覺得后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