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見了那個他應當稱之為父皇的男人,見他這副膽怯,父皇并不喜歡甚至眼底還一絲厭惡,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安排了個去處便讓他退下。
少年如釋重負的到了一個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帶他回來的男人說以后他就住在這里,這兒就是他的家。
他問他能否帶上阿晝,男人說不行。
他將阿晝帶走,臨走前二人的手緊緊的抓在一起,還是被無情的掰開。
“等我,我會變強我會站在你身邊,我會保護你!”
這句話成為了他支撐下去的勇氣。
在宮里,他小心翼翼,做事討好,不敢得罪任何人。
他們要如何他便如何,哪怕欺負到了頭上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他自認為這很好,可帶他回來的那個男人并不滿意,他告訴他,他是皇子他得去爭取,他是能有機會登上皇位的人。
登上皇位,這不是一個在山里長大沒見過世面的小少年想象過的事情。
“若你登上皇位,就可以將阿晝留在你身邊了。”
這句話,讓少年眼前一亮。
他開始按照男人的安排行事,親自下廚得到太后的喜歡,這對于洛君懷來說并不難。
他生的絕美,任由誰看了他都不忍心責備,加之他性格溫順有聽話,太后甚為喜歡。
他如愿得到了太后的支持,男人幫著他籌劃買通官員拉攏勢力,他什麼都不用做,在廚房里熬粥讓太后開心便好。
二十歲那年,父皇去世了,太后果然提出讓他成為下一任皇帝,他順利的成為了皇帝,在滿朝文武中并沒有看到阿晝的影子。
洛君懷失落了,這一刻他才明白,事情與他所想的不同,太后與當朝丞相不過只是利用他掌權罷了。
從帶他回來,到最后因為性格乖巧聽話而滿意……不是喜歡他,而是因為他是個合適的傀儡。
日子一天天過去,洛君懷越發的壓抑,他只覺有無細如牛毛的線在拉扯著他的四肢,令他喘不過氣來。
見他郁郁寡歡,丞相安排他去狩獵場狩獵游玩,洛君懷與隨從走散,不知不覺入了獵場深處,被一只饑餓的雪豹盯上。
馬受驚將他甩下馬背,洛君懷逃避不及雪豹撲了過來,千鈞一發之際,一把刀子插入雪豹的腹部。
豹子倒下,他面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古銅色的皮膚,明亮的眼睛,如同陽光照入了他的眼。
“阿晝。”
他伸出手,微笑著,“我來晚了。”
“不晚!”他撲過去,緊緊的抱著他。
“一點都不晚。”
見他半點都不開心,他問他。“在宮里過得不好?”
從不被人關心洛君懷哭了,哭得很傷心。
“不好,一點都不好。”
這麼多年,積壓在心里的委屈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他哭成淚人,亦如那個孩童。
鄭元晝靜靜的安撫著他,良久像是下定了重大的決心他跪下來,捧著他滿是淚水的臉。
“告訴我,誰惹你不開心,我去殺了他!”
“沒用的。”
“有用!”
洛君懷眸子閃了閃,他呼出一口氣,抬頭唇湊近他耳邊,說出一個人的名字。
“我知道,明天還是這里見。”
鄭元晝走了,洛君懷被侍從尋到回了皇宮,第二日他所說的那個人果然死了。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們在樹林里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從一個不起眼的小臣子,再到后來丞相太后,能殺的都殺。
“末將鄭元晝叩見皇上。”
鄭元晝踏著紅毯,身披戰甲跪在他面前,吻住他的手背。
“末將愿為皇上的劍刃,殺盡所有與我皇作對的人。”
滿朝文武盡不敢言語半句,洛君懷擺脫了被傀儡五年之久的困局。
他身后的龍椅是鄭元晝堆積了無數的尸體為他砌上的寶座,洛君懷很珍惜。
朝局穩定,朝臣們開始提議選妃,洛君懷是不愿的,身體的殘缺令他本能的不喜談及男女之事。
終于,該來的還是來了。
“景安候之女景如歌端莊賢淑容貌絕美,皇上可否一見?”
洛君懷扶著額頭。“不見。”
“見見吧,說不定你會喜歡。”就連鄭元晝也開始勸他。
他皺眉,心中不喜。“罷了,將她帶來。”
景如歌進入大殿,洛君懷看了一眼的確是個貌美的女子,他下意識的看向站在一側的鄭元晝,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心中升騰起怒意。
“朕覺得此女很合適,就她了。”
他選中了皇后朝臣安心了,鄭元晝也安心了。
洛君懷的心卻空落落的,他不想娶。
這女子并不惹人厭惡,她性格很好,也善于察言觀色的確是個皇后的好人選。
可他想要的,不是她。
側目看向站在龍椅旁的鄭元晝,將心中的情愫壓抑著。
又過了幾月大婚之日將至,北梁國卻送來了帖子,她未來的皇后被楚恒熠看上讓他將人送去。
不等他發怒,鄭元晝第一個站出來。
“欺人太甚,她是皇上的皇后,誰都不能奪走。”
他的反應比他還要激烈,他喜歡景如歌?
他誤以為是這樣,并撕毀了楚恒熠寫的國書。
“告訴楚恒熠,她是朕的未來皇后,誰也別想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