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進來,手捧著銅盆,鄭元晝擰干手帕輕輕的替洛小君擦拭著臉頰。
“我若放開你,你會乖乖留在這里?”
這語氣,像是在懲罰不聽話的孩子后,問他可否知錯。
“我已經這副模樣,又被你帶來這里,能逃到哪里去。”
鄭元晝放下手帕,從侍從手里端著的托盤里取出一把梳子,仔仔細細的替他梳頭。
“很快我會為你舉辦登基大典,讓你成為皇帝,在此之前只能委屈一下你。”
“就算我再次稱皇,能維持多久?到頭來只會讓更多的人枉死,收手吧,楚恒熠并不好對付。”
鄭元晝忽然用力,扯得洛小君頭皮刺痛,咔,梳子斷開。
“來人,看好皇上!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見他。”
第78章 ’沉迷美色
’
鄭元晝手里攥被他捏成兩半的木梳臉色陰沉渾身戾氣。
一拳頭御花園砸在假山石上,手背上鮮血溢出,他卻恍若感覺不到疼痛,生生從牙縫里擠出一句。
“我定要讓楚恒熠死。”
大殿中,他的部下正在等候著他,他走進去,所有人恭敬的迎接,他們臉上的血跡還沒有洗凈,殺紅了眼的戾氣繚繞不散,曾經莊嚴肅穆的大殿此刻卻恍若修羅場的地獄。
“楚恒熠派人前來調查,一定是知道些什麼,以他的手段絕對會毫不留手的全力出擊。”副將軍說道。
“我們的兵馬只有區區二十萬,不足以對付整個北梁國數以百萬的大軍。”
鄭元晝冷冷的掃視一圈。
“你們怕死。”
一眾部下齊刷刷跪下。“屬下們的命是鄭將軍從死囚營里就救下的,只要鄭將軍一句話,萬死不辭!”
“你們說的沒錯,我們的兵馬是不足以對付楚恒熠整個北梁國的兵力,若直接對抗等同于螳臂當車,唯有用計將他引入陷阱才有機會。
”
“將軍的意思是擒賊先擒王?可,楚恒熠武功高強又在帝天宮,我們要如何殺他?”
鄭元晝看向大殿中的龍椅,瞇著眼睛。
“你們不是抓了個探子嗎,將他放了。”
“這……”幾人對視一眼,“若放了探子,他回去稟報楚恒熠,皇上在郾城的事情豈不是就暴露了!”
“我就是要讓他知道皇上在我這里。”
就讓他看看楚恒熠能為洛君懷做到什麼地步,若他肯為洛小君涉嫌,他就設下陷阱殺了他。
若他不來,正好讓洛小君看清現實。
夜幕下,被囚禁的北梁國探子見獄卒正在打瞌睡,乘機將藏在鞋底的暗器取出砍斷了鎖鏈逃了出去。
副將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幕,低聲道。
“去告知將軍,人已放走。”
三日后,帝天宮一處冷清的宮殿里,景如歌坐在窗前,魂不守舍。
從被帶楚恒熠帶回平陵城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月,景如歌一直被關在華春宮中,沒來得及和楚恒熠拜堂,他便出征北門關。
娘被鄭元晝抓走也不知現在如何了,聽聞郾郡那邊出事了。
景如歌坐不住,她打算去打聽一些消息。
支開看守她的宮女景如歌偷偷的出了華春宮,遠遠的便瞧見一人疾步朝御書房的方向跑去。
這男子一身窄袖的夜行衣,身形矯健神情焦急,應當是楚恒熠派出的探子。
難道是從郾郡來的?
景如歌緊跟了上去,到了御書房門口附耳偷聽。
“啟稟君上,小的親眼看到鄭元晝將洛君懷囚在寢宮中。”
楚恒熠站了起來,冷著臉。
“果然是他。”
門外一聲響動,楚恒熠轉頭。
“誰。”
他一掌劈開大門,門外空蕩蕩的并無人在。
景如歌躲在墻角,捂著唇眸光閃爍。
“鄭元晝他不是要幫小君奪回江上?為何將他囚禁,不行我得去看看。”
正巧這時,一位公公走了過來,景如歌一擊刀手落在這太監的頸部太監暈了過去,景如歌將他拖到花叢里,扒下他的外衣穿在自己的身上,偽裝成太監,朝宮門的方向走去。
她剛出宮,一匹從城門口而來的快馬入宮。
“啟稟君上方才有人將這信件釘在城樓上。”
楚恒熠讓徐公公念出來,徐公公將信打開,念了起來。
“想要洛小君的命就獨自一人前來郾城皇宮,若帶有一兵一卒本將軍就殺了洛君懷……稱帝。”
楚恒熠臉色大變,他一把奪過信逐字看完,手縮緊,信被他捏在手心,皺巴巴的成了一團。
“他敢!”
楚恒熠疾步走出御書房,朝臣齊刷刷跪下。
“君上三思,這一定是陷阱。”
“切不可前去,君上!”
男人置若罔聞的略過他們,黑眸里滔天怒意翻滾。
洛小君是他的帝后,他說過會娶他,絕不許任何人對他不利。
“駕!”
他翻身上馬,不顧傷勢揮動馬鞭速度越來越快,到了平陵城城門口一人跪在中間擋住了去路,楚恒熠勒住韁繩。
榮堯叩首在地,頭抵著地面。
“微臣懇請皇上回宮養傷,不可以身犯險落入逆賊的圈套!”
“讓開。”楚恒熠冷冷的看著他。
榮堯緊咬著牙。“君上要離開,便從微臣身上踏過去。”
楚恒熠面無表情的揚起馬鞭用力狠狠的抽打了下去,馬兒抬起馬蹄,嘶鳴一聲從榮堯的身上跳躍了過去,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