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元晝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陰沉著臉,鼻子皺著滿是陰鷙。
“因為他,所以不能與我走……”
“不是他,我不想牽扯到你們的紛爭里,所以你走吧。”洛小君抬手指向門外示意他走。
“你們的紛爭?”鄭元晝大笑,笑得沙啞,笑得癡狂,只滿眼血紅的低吼著朝洛小君走去,一擊刀手落在洛小君的后頸。
洛小君身子一軟倒在他懷中,鄭元晝擁抱著他,手指描繪著他的眼他的眉毛,口中喃喃。
“一年之期,我等不了!若再等下去,再見面你便是北梁國的帝后!南楚國的仇敵!”
風吹過,震落了屋檐的積雪,在屋檐下堆積成一團白雪。
屋內的炭火被涌入的冷風吹得更盛,卻驅散不了席卷著整個房間的冷意。
“小君哥,該吃藥了。”
夜幕落下,阿九從廚房端著熬好的藥朝洛小君的房間走去,剛到門口便見房門是開著的,嘴里碎碎念。
“大夫說了,小君哥不能吹風,怎就將門打開。”
一邊說一邊快速進去,想要藥碗放下然后去關門,走進去卻見屋內空無一人。
手一滑,藥碗落在地上,灑落了一地。
“小君哥不見了!”
他后退一步,走出房間,大喊。
“來人,快來了人!”
聽到動靜,院子里的人都圍了過來,阿九吩咐人去找,天色徹底暗下,如何都尋不到人,他徹底慌了!
一日過去,洛小君恍若在歷城憑空消失了一般,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偏偏就是找不到洛小君。
屋內,魚三,魚嬌,阿九,以及老鐵匠孟叔等一眾人圍坐著,面色凝重。
“小君哥離開前最后見到的人是帝君,我決定去找帝君看小君哥是否在那邊。
”阿九說道。
“我與你同去吧。”魚三站起來。
阿九搖頭。“為了洗衣神器,小君哥耗費了不少心血,若你們走了他的心血就沒了,小君哥我來找,其余的就拜托給你們了。”
“我與阿九同去吧。”老鐵匠站了出來。
“北門關洼地我比較熟悉,別忘了,當初去拾荒還是我領得路。”
幾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第二日,阿九與眾人道別,乘上馬車前往正在發生戰亂的北門關,有老鐵匠帶路,魚嬌稍稍放心一些,他看向北門關的方向,想起洛小君與他說過的那番話。
“但愿小君是與帝君回去了。”
城主府閣樓頂,漠啟坐在屋頂上,手里提著酒壺遙望著遠方。
“漠大哥,屋頂上冷,您快下來。”
他手下的人在下面呼喊著,喊得最急的當屬個頭最小的那個,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嘴巴癟癟的看上去就是特好欺負的那種,當初撿到他的時候,他正被幾個惡霸欺負,帶了回來就跟著他混了。
多少年來著,三年,還是五年。
“漠大哥你別這樣折磨自己了,若心情不好就打我一頓好了。”
漠啟看向他。“小子,那次是你帶人毀了洛小君倉庫的貨,讓他法子順利還上銀子。”
被識破他苦笑。“漠大哥要將我趕走?”
漠啟飲了口酒,“你喜歡我。”
他瞪大了眼睛,抬眸便見漠啟正邪笑著看著自己。
“喜歡就得爭取。”
“我可以嗎……”
“試試看,說不定可以。”
“這可是漠大哥說的!”
小子爬上屋頂,費力蹬腿的小模樣令他發愁,這樣以后怎麼跟著他出去打劫。
以后得多操練操練。
小腦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面前,還不待他看清,那對看起來癟癟的唇貼了上來。
漠啟怔住,原來這小子的唇也很軟。
不知不覺,長大了呢。
……
兩日后,阿九與鐵匠所乘坐的馬車抵達風沙村附近。
秦月國通往北梁國的國境早已封閉,想從秦月國進入北梁國國界只能從風沙村走山路步行進去。
到了夜里下起了雪,大雪加上大風令人舉步維艱。
阿九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衣,頭上帶著兔毛帽子,頂著風雪跟在老鐵匠身后,每邁出一步便要被風吹得后退半步。
“過了這座山就是北門關了,再堅持一下。”
阿九咬牙,緊跟著他的腳步。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天,風雪將臉打得生疼。
“小君哥。”
希望能在君上那里見到小君哥。
他心中如此期許著,盼望著,越過那座山便見到他。
……
“我這是在哪?”
洛小君眼前一片朦朧,幾次眨眼后,視線從模糊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
入目的是燒紅的炭火以及咕咕冒泡的水壺。
“你醒了。”
小桌邊坐著一個男人,最先入目的是青色的衣擺以及青黑色的戰甲,耳邊是車轱轆碾過雪地的聲音,他在行駛的馬車里。
“阿晝……”
意識回歸,洛小君想坐起來卻發覺自己使不出一絲力氣。
“你對我做了什麼!”
鄭元晝漠然的望著他,“君懷莫要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之所以讓你無法動彈,只是不想在回去的路上出現意外。”
“回去?去哪?”
他輕笑,伸手撫摸著他的臉。“當然是回家,回本該屬于你的家。”
“家?”
“郾城皇宮。”
洛小君瞪大了眼睛。“皇宮?你要造反……”南楚國滅亡,皇宮早已被查封,事實上郾城也已經沒了,現在整個南楚國統稱為郾郡。
“造反?”鄭元晝陰沉著臉,這二字戳痛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