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到底在期待著什麼。
感情這種東西,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唯有失去后才明白卻已經遲了。
洛小君站起來,落寞的往回走。
“這樣也好。”
口中喃喃著,海風將他衣裳吹得凌亂,如同他亂成一團的心緒。
回到木屋,洛小君和尋常時候一樣。
“已經開飯了,好香啊。”他走到桌前,持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阿九擔憂的看著他,魚三與魚嬌不知洛小君與楚恒熠的過往,可阿九清楚的知道一切。
小君哥對于帝君來說一定是特別的人,而帝君對于小君哥又何嘗不是呢。
離開平陵城時小君哥眼里的黯然,夜里望著窗外發呆時的落寞,他在等什麼,期待什麼。
阿九知道,小君哥只是不愿意承認,他也愛上了帝君吧。
阿九想著想著便哭了,他在替洛小君哭,替帝君哭。
“阿九,別哭、別哭。”
魚三與魚嬌一個勁的安慰他,唯獨洛小君和個沒事人一樣連吃了三碗,吃完便回屋睡覺去了。
阿九一口都沒吃,哭著回到房間。
魚嬌看向魚三。“這二人怎麼了?”
魚三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了面館里發生的事情,便說了出來。
魚嬌若有所思。
“洛君懷,洛小君……”
有關于洛君懷這個亡國皇帝與帝君傳出的流言蜚語,他也有聽聞,可大多數時候,與大多數百姓一樣,他也只將他們當成戲文里的故事去聽。
“難道!”
魚嬌看向洛小君的房間,眼眸微微一顫,他掩住唇。
“若真是這樣,那小君該怎麼辦。”
魚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這幾日讓小君好好休息,你幫著他管理店里的事情,所有的單子能延后就延后。
”
魚三雖然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
夜深人靜,燭臺上的燭火不知什麼時候被風吹滅,微弱的月光從木窗照入進來將昏暗的房間里,染上一層銀灰。
洛小君側躺在床上,吃多了胃里一陣絞痛,他難受的蜷縮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第二日,天蒙蒙亮,魚三正要去店鋪便見洛小君早早的就起來了。
“小君,你怎麼起來了?”
洛小君好笑的看向他。“這很奇怪?”
魚三搖頭,倒也沒多說什麼,便與洛小君一同朝街區走去。
木屋在比較偏僻的郊外,要走三刻鐘才能到主城街道,昨夜下了點毛毛細雨,早上露水重路上濕滑泥濘。
在這種不好走的路上,洛小君卻走得飛快。
魚三跟著他到了鋪里。
洛小君雇傭了一些鐵匠與木匠專門用于制作零部件,還雇傭了幾個青年做一些簡單的組裝。
最重要的部分比較難上手,這幾日洛小君正手把手的教魚三。
前幾日他還說這種事情急不來,得循序漸進慢慢的了解基礎和構造,再來組裝事半功倍。
可今日不同,洛小君將東西取出來,將所有的過程一次性的都教給了魚三。
他似乎格外心急,說話語氣就和交代最后的話一樣,似乎若他今日不學會了,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
“魚三你可看清楚了?”
魚三想起昨日阿九忽然哭,魚嬌面色沉重的樣子,忽然慌了。
“小君,你難道得了不治之癥!”
洛小君怔住,而后噗嗤一笑。
“我好著呢,什麼不治之癥。”
“那你為什麼這麼急著教我?”魚三問道。
洛小君張開嘴話到嘴邊咽了下去。
他不知該如何與魚三說起自己的經歷,不過按照無良所說的,楚恒熠迎娶景如歌劇情走向完結,他就能回到現實生活中去。
他也應該快能回家了吧。
至少在回家之前,將能賺銀子的本事交給魚三,也算是幫他們一場。
看著魚三擔憂的樣子,洛小君只說“這幾日太累,我想好好休息,你若學會了我就能偷懶,你說我急不急。”
魚三聽了這番話,嘿嘿一笑,繼續埋頭組裝。
洛小君走出屋子,路過自己的臨時制作工廠,到了店里看著自己一點點做出來的成績。
心中生出了眷戀。
沒想到,他居然有憑借著手藝吃飯并獲得成就的一天。
考了個三流大學畢業后找工作處處碰壁,父親托關系讓他進了某公司的維修售后,對于這份工作洛小君一直都認為沒什麼前途,就算去走訪維修也只是拎包去拎包回,每日也不過是混日子拿工資罷了。
想的也是早點下班回家追小說看劇。
可現在,他的想法悄無聲息的變了。
他享受這一月里洗衣神器給他帶來的成就感,慶幸自己繼承了父親的手藝。
就要,這樣回去了嗎……
沉沉的呼了口氣,洛小君的心很沉。
他并不清楚自己這份眷戀與沉重是為了誰,是因為舍不得他辛苦經營的洗衣神器店,還是放不下楚恒熠,亦或者舍不得這些朋友。
靠在門口嘆了口氣。
蹲在門口的大叔將煙槍遞給他。
洛小君搖頭說自己不會。
大叔道了句“過往就如這煙,早晚會散。”
洛小君覺得有道理,接過來吸了一口,嗆得眼淚直流,啪嗒啪嗒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