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叩首只等男人坐在龍椅上,道了聲“平身”群臣才敢站立起來。
定國公率先上前,他今日懷揣任務,是來替被堵在邊界無法回國的洲文儀求情的。
楚恒熠并未理會,他的目光正看向殿外。
映入眾人眼中的是一位俊美無雙的男子,他身著水色祥云仙鶴朝服,頭戴玉冠,腳下踏著一雙同色系的云錦靴,步伐不急不緩,不卑不亢,只微微額首,溫潤如玉君子謙謙。
一些不知情的朝臣以為他是朝中新上任的年輕俊才,頓生出結交之意。
一些眼毒的老家伙認出了洛君懷,當即不屑的哼了一聲。
“貪生怕死蠱惑君上,燕南國的皇帝也不過如此。”
“他是誰?”有人問道。
“還能是誰,燕南國皇帝洛君懷,一個低賤的閹人。”
大殿之上一陣嘩然。
洛君懷之名,這幾日傳遍了整個平陵城,在瑤光殿外搖尾乞憐甘愿為臣,而后被拉去凈身房閹割成為太監更是被人當成笑柄。
這些當個笑話聽聽也就算了。
偏偏洛君懷觸碰到了朝中一些根深蒂固老臣們的利益。
洲文儀是未來帝君人選,在朝中有不少臣子已經暗暗搭線,被他收買者更不在少數。
只等洲文儀登上帝君之位,他們將加官進爵,包括他們的家族未來也將一片光明。
為此足足籌劃并準備了兩年,這兩年的心血,就因為洛君懷從中作梗令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因此得罪了帝君,日后官途也將止步不前。
幾道不善的目光朝他投來,大殿里的氣氛變了味道。
洛小君目不斜視的看向大殿中間最上方龍椅上坐著的男人。
他邁步走去,恍若聽不到也察覺不到那些不善的言論與目光,抱拳躬身一叩。
“參見君上。”
“一個閹人來殿上作甚!”定國公爺吹胡子瞪眼指著洛君懷怒罵。
“以他的身份不配站在此處。”
“對,將他趕出去!”
“他配不配,本君說得算。”冷冽的聲音打斷了這些大臣的聲音。
楚恒熠冷冷的掃了一眼,所有人都閉上嘴。可那一道道恍若要將洛君懷千刀萬剮的眼睛,卻如一根根鋼針企圖戳痛洛小君的脊梁骨。
楚恒熠靠在龍椅上,墨發順著黑龍袍沿著繡金龍的寬袖垂落在龍椅扶手一側,他看向站在殿下躬身行禮的洛小君,一揚手。
徐總管躬身捧著放在龍案上的圣旨,走上殿前大聲朗讀。
“帝君詔曰:燕南國覆滅本君不忍百姓受苦為安撫民心,特將燕南國改為郾郡,封燕南國皇帝為平燕候,即日起,平燕候每日臨朝替本君分憂,為郾郡百姓造福,欽此。”
徐安合上圣旨走下臺階到洛小君面前。
洛小君呼出一口氣,雙手攤平舉到頭頂接住圣旨。
“謝君上隆恩。”
楚恒熠眉頭舒展,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
“愛卿平身。”
說話間,一道道惡毒的目光落在洛小君身上,昨日在接到他給的折子時,洛小君想了一夜也沒弄明白他葫蘆里賣得什麼藥。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
敢情是將他拉到這里來替他當擋箭牌拉仇恨值。
洲文儀因他而逃走,他離開之后洛小君立馬從小太監直升上了平燕候。
這樣一想,這封賜里就多了一些別的意思,比如洛君懷心機叵測,為了蠱惑君上不惜用手段某位。
他背了鍋,楚恒熠置身事外,甚至還成了個被蠱惑的‘受害者’。
另外,投降的皇帝原本就有被封爵位的傳統,一來是安定民心,二來是彰顯大度。
現在他不僅讓自己當了擋箭牌,還讓他顯得大度收獲民心。
這一步棋,怎麼算都穩賺不虧。
楚恒熠真特麼黑!
心中將他祖尊八輩問候了個遍,面上裝作感激地對著正滿眼’惜才’之意的楚恒熠擠出笑臉。
朝堂上分為兩派,一派是以洪長老為首的定國公一脈,定國公就是剛剛罵他最兇的老頭兒,與長老堂一直有往來。
另外是以榮堯為首的丞相一脈,榮堯是楚恒熠的左膀右臂,所忠心的人自然是楚恒熠。
想著自己既然待在這里,并成了個有名無實的平燕候,被定國公和長老堂的人盯上還不是分分鐘嗝屁。
在朝堂中找個堅固的靠山給自己撐腰是非常有必要的。
這位不茍言笑的丞相大人,看著便極為靠譜。
退朝后。
楚恒熠離開大殿,其他臣子相繼離朝。
榮堯走出大殿沒一會兒,一人小跑著追了上來。
“榮丞相。”
榮堯停下,轉身回過頭見是洛君懷。
“平燕候找我有事?”
洛小君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榮堯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白皙修長的手,還沒待他反應,一張俊臉湊過來,明亮的眼睛閃著光,唇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嘿嘿的笑著。
“有沒有時間,咱們一起出去喝一杯~我請客。”
榮堯臉色古怪。“這……”
他正要拒絕,另外一邊肩膀被重重的按住,轉頭便見楚恒熠冷臉站在他背后。
“君上,微臣……”
楚恒熠抬手打斷他的話,看似平和的對洛小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