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過,紅燭閃爍,偌大的寢宮空蕩蕩的。
“洛君懷?”
第25章 他是一國之君,怎能屈尊降貴伺候君上
偌大的寢宮中唯有一張黃梨木雕刻而成的龍榻,昏暗的光落照著,風卷著塵埃落在窗臺,唯剩下孤影清冷,白紗寂寥塵埃漠然。
“常愁。”
常愁出現在男人背后,單膝跪下,叩首。
“奴才在。”
“洛君懷為何不在寢宮伺候。”
常愁抬頭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疑惑的同時更多的是驚訝。
君上居然主動詢問起一個小小太監的去向?說起來,上一次領命追殺洛君懷碰到有人阻擾的事情,還沒尋到機會告知君上。
“今日正午洛君懷離開寢宮前往慎刑司,后來回來取了東西又走了,看方向是太監居住的雜院。”
說完,常愁繼續稟報:
“有一事奴才覺得蹊蹺,那日奴才前去追殺洛君懷遇到……”
白紗晃動,一股勁風吹打在常愁臉上,是男人運轉輕功后雄厚內功的余勢。
顯然,他的話沒說完,楚恒熠便已經離開。
常愁回頭看向他所去的方向,面色凝重。
“此事不知是否該與丞相大人商議。”
……
楚恒熠閃身出現在屋頂之上,雜院里燈火已熄滅,竹竿上晾曬著衣物,院子里有一口井,井水旁邊木桶打翻留下一灘未干的水漬。
他顯然已不在此處,身影一閃再出現時已然到了寢宮外洛小君的居所。
剛要推門進去,忽然意識到什麼,縮回了手。
此事該由洛君懷來求他,他堂堂帝君怎上桿子給人官位,弄得好像他的官職如菜市口滯銷的大白菜似得。
如此想著他又折返回去,到了寢宮望著龍榻。
自己究竟在干什麼?
這番舉止,簡直荒唐!
脫去龍袍躺在床上,望著空蕩蕩的床側,腦子出現那日夜里,那一抹令他夢繞的人兒。
到底是誰?
手撫過柔軟的床褥,腦子浮現出一對飽滿瑩潤的唇,出現的居然是洛君懷的臉。
楚恒熠倏地坐起來,扶著額頭眉頭緊皺。
“該死!”
“君上,何必趕盡殺絕。”
蒼老的聲音從外傳來,殿門口立著一位身著黑袍的老者,正是長老堂的大長老。
楚恒熠慢悠悠的將扶在額前的手放下。
“大長老若來替他們求情,還請回。”
大長老一聲沉重的嘆息。
“君上所行所為應當為長老堂為北梁國優先考慮。”
楚恒熠的眸子冷冽了下去。
大長老繼續說道:“洲文儀此人心機歹毒又善于偽裝,可他未嘗不是未來帝君的好人選,你滅了燕南國已經失信于諸國皇帝,如今你權威仍在他們不敢造次。可一旦你故去諸國將陷入混戰,生靈涂炭民不聊生,而你哪怕是死也身負罪孽……”
大長老蒼老的聲音沉重了幾分。
“洲文儀背后有禹國撐腰,北梁國加上禹國的國力,以及洲文儀此人的心機,說不定,能替穩住局勢。”
龍榻上,楚恒熠背脊慵懶的弓著,披散的墨發遮蓋了他臉上的神色。
看似平靜,可放在兩側緊攥著拳頭的手卻清楚的表明他此刻的憤怒。
“我還沒死。”
他只說了四個字,再抬頭周身殺氣駭人。
大長老被這股氣勢震得后退一步,拄著權杖這才穩住身形。
望著龍榻上固執的楚恒熠,大長老沉聲道。
“你好自為之。
”而后消失不見。
寢宮中陷入了寂靜,楚恒熠攤開手心,望著自己的手,驟然縮緊。
“我會找到那個女人。”
……
翌日早朝之后,楚恒熠前去御書房命人將洛君懷帶去,他會在今日委任洛小君官位,讓他替他尋找景如歌。
不管他是否愿意。
他已經不能再繼續耗下去了。
解決了一個洲文儀,還會有更多的洲文儀。
唯有破了身上的孤煞,才能讓長老堂的人無話可說。
等了許久人還未到,楚恒熠心中煩躁,正要差人前去催促。
徐安氣喘吁吁的跑來,撲通跪下,滿頭大汗。
“君上……洛君懷,不見了!”
“什麼!”楚恒熠站起來,走出書桌,揪住徐安的衣領。
“不見了?他能去何處!”
徐安汗如雨下,“奴才不知。”
楚恒熠松開他,思索片刻,厲聲道:
“速去將雜院管事叫來。”
“奴才這就去。”
徐安連滾帶爬的出了御書房,到了雜院,找到李管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尖銳的問道:
“你可動了洛君懷?”
稟報君上之前,徐安已御林軍將軍處詢問過,昨夜并無人離開皇宮,有御林軍把手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更何況洛君懷這麼大一個人。
在宮里與洛君懷有過沖突的人唯有李管事,徐安身為總管后宮里的風吹草動,哪一樣能瞞得了他。
平日里有太監被他弄死,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洛君懷是君上指名道姓要見的人,身份也并非其他小太監能比得了的。
“……奴才哪敢吶。”李管事故作不知道的問道。
“徐總管怎忽然問起這個?”
“洛君懷失蹤,君上正在尋他,但愿此事與你無關,否則就算是咱家,也保不了你。
”
說著,轉過身軀。“一會兒見了君上,有什麼說什麼,不得隱瞞。”
李管事驚得臉色煞白,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