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的掌上明珠在帝君的寢宮消香玉隕,帝君躲在寢宮不出來給與我們交代,且隨老夫前去帝天宮長老堂理論!”禹國使臣中一位資歷老的老臣義憤填膺的道。
見他們要走,榮堯擋在殿門前。
“君上重傷如今還躺在床上,諸位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去長老堂,恐怕不妥吧。”
“帝天宮戒備森嚴哪來的刺客,帝君的傷?恐怕是裝的吧!”禹國老臣冷哼,顯然并不吃這一套。
今日他們鐵了心要抓著這根鞭子鬧到長老堂去。
榮堯蹙眉,先前帝君未經過長老堂的允許便擅自出兵攻燕南國,已然有諸多長老不滿,若再鬧出這一出,對帝君極其不利。
長老堂是由諸國德高望重的能者擔任,歷代帝君便由他們選拔而出,他們能讓楚恒熠擔任帝君之位統領諸皇,也能將他從這個位置推下去。
思及此,榮堯拱手客氣道:
“今日帝君的確身體不適,爾等暫且在宮中歇息一日,將公主后事好生安頓再談如何。再者,若……惹怒了帝君本相可幫不了你們。”
這句話半是妥協,半是威脅。
眾人心中有思量,的確,若將楚恒熠逼急了,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燕南國的前車之鑒,諸國可都看在眼中。
“既然君上今日抱恙,例行早朝就都散了吧,外臣先行告退。”
跟著一同鬧事的別國使臣退怯,其余幾人也都紛紛離開,不消片刻,便只剩下禹國的三位。
“請。”
榮堯躬身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老使臣吹胡子瞪眼氣憤離殿。
躲在后門將這一切聽得真切的洛小君砸了咂嘴。
這老賊皮臉還真夠厚的,明明是他家公主暗殺楚恒熠,現在真出了事,反咬一口說楚恒熠辱殺他國公主將自己脫得一干二凈不說,這戲里戲外還找不出一絲演戲的味道。
勝敗兩計的陰招真損!
洛小君掩著唇偷笑。
惡人還需惡人報,這不,惡報來了。
兩手抱著后腦勺,洛小君哼著小調原路返回,到了扶梯墩前卻見托盤不見了。
可能是有人順手送去藥膳坊了,洛小君并沒多想。
正打算找個地方偷偷懶休息,余光瞥見了個熟悉的東西,定睛看去,卻見是個小太監端著托盤,他鬼鬼祟祟東張西望,所走的方向并不是藥膳坊。
而他手里的托盤正是洛小君弄丟的那個。
若是尋常事情,洛小君并不會多管閑事。
可問題是,這個托盤和藥碗是常愁交給他的,若出了問題,自己絕對逃脫不了干洗。
洛小君索性跟上去。
一路跟隨到了一處假山后,有宮女偷偷的端來藥盅將藥倒入碗里,并附耳說了一句什麼。
小太監端著托盤朝寢宮的方向走去。
洛小君的眉頭皺成個川字。
這碗藥絕對有問題。
他現在面臨兩個選擇。
一,假裝沒看到,讓他們毒死楚恒熠。
二,想辦法阻止他們。
前者更加安全穩靠,反正也不是他洛小君的下的毒,死沒死都與他無關。
后者怎麼想都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尤其想起昨夜,洛小君就巴不得他一命嗚呼了才好。
霍然明了,洛小君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抱著后腦勺繼續哼小調兒,打算去御花園找個舒服的地方賞花喂魚,順便找他的小朋友阿九。
腳邁出一步,還沒落下,洛小君忽然想起了什麼,拉下肩膀,拾起一枚石頭迅速的朝端著藥的小太監丟去。
正好砸到他手里的藥碗,哐當一聲藥灑落了一地。
小太監驚慌失措,急忙蹲下來撿藥碗,卻被另外一只手搶了先。
“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滾。”
見是洛小君,自知理虧小太監低下頭,轉身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步離開。
洛小君看著手里的空碗嘆了口氣。
“征服還沒唱呢。”
說完,甩手將碗給丟到了水池里。
這一幕,正好被藏匿在暗處的常愁看得一清二楚。
他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然在寢宮中。
“君上料事如神,禹國使臣果真在藥里下毒。”
“洛君懷在做什麼。”楚恒熠斜靠在在龍榻上,一手撐著太陽穴,一手轉動榻上小幾上的竹簡。
對下毒之事不關心,反而問起了看似與此事毫不相干的洛君懷。
“君上猜錯了。”
翻動竹簡的手滯住。
常愁繼續道:“洛君懷將毒藥打翻,還將藥碗丟入池中,他并無害您之心。”
楚恒熠繼續翻動竹簡,可眸光聚集之處卻并不在字里行間。
“反倒是……”常愁看向楚恒熠。
“君上打算如何應對禹國使臣給您設下的圈套。”
楚恒熠的眸子落在竹簡旁,一根淺藍色的發帶上。
“她。”
第18章 咱家說他有罪,他就有罪
常愁不明白君上所說的‘她’是何人。
可君上之心豈是他這等奴才能隨意妄測的,他能做的是盡忠職守,為君上鏟除一切他需要鏟除的障礙。
御前太監一職表面上是伺候君上飲食起居,實則是君上一把隨他驅使的利刃。
殺人,處理尸體,秘密暗殺任務,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都由常愁去做,只要楚恒熠一句話,洛君懷便是一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