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晚意開著車經過景源大酒店,余光一瞥,一個熟悉的人影落入他的眼中,陳晚意放慢車速轉頭看,是林思遠。
此刻他剛從酒店出來,步履蹣跚,下臺階時更是一個不小心跌倒在地,陳晚意從沒見過他如此狼狽,將車停在路邊跑過去,扶起他,酒店門口的燈光下林思遠臉色蒼白,只說一句話便暈了過去。
“快帶我走,別讓老板知道!”
將林思遠扛到車上已是一身汗,不知道林思遠為什麼不想讓方聽瀾知道,既然他都交待了,眼下他暈著,也只能按他的意愿做,陳晚意趕緊給方聽瀾打電話,隨意撒了個謊,說半路遇到個親戚,親戚這邊遇到點困難,不能去接方聽瀾了,問他能不能在老宅休息一晚,明早再去接他。
他一向不是個隨意變卦或隨意使小性子的人,小脾氣是有,但從不會亂來,方聽瀾沉思幾秒,問:“需要我幫忙嗎?可以讓老宅司機送我過去。”
“不用,我能解決,你去休息吧,明天見。”
“能問下是你什麼親戚嗎?”
陳晚意不敢說實情,硬著頭皮繼續撒謊:“那個,是我媽媽那邊的親戚,很少見,剛好就遇到他了。”
“那好,有事隨時給我電話。”
說是這樣說,方聽瀾還是不放心,掛完電話第一時間往市區趕。
陳晚意帶著林思遠去醫院將人緊急送往急診,人推進治療室這邊護士摧他去交款才發現晚上只是想著去接方聽瀾根本沒帶錢包,剛好醫院支付系統故障,只能現金或刷卡,不能走第三方支付。
陳晚意急得不行,放在平時他會第一時向方聽瀾求助,現在不行,想了想給劉勝打去電話,又想起他回老家了,給另一個同事去打電話,人說喝涼水都塞牙縫是真的,人運氣不好的時候沒一件事是順的,同事的電話偏偏今晚怎麼打都是無法接通,最后,陳晚意只能向沈立昂求助。
沈立昂來得很快,幫著交了款項,問陳晚意:“怎麼回事?”
陳晚意松了口氣,“沈叔叔,麻煩你了,里面是思遠哥,你認識的,具體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方聽瀾坐著老宅司機的車趕回市區,路上打開汽車定位,家里有一輛車的定位顯示在華夏醫院,方聽瀾吩咐司機:“去華夏醫院。”
等了好一會兒,醫生推門出來,“病人家屬在哪?”
“這里,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說:“持續發熱,肛門撕裂性出血引起感染,先打消炎針,注意飲食要清淡。”
陳晚意整個人都是懵的,“醫生撕裂出血是什麼意思?”
醫生瞥了他一眼,直白地說:“簡單來說,不恰當肛*性為引起的暴力撕裂。”
陳晚意還想追著問被沈立昂拉住,沈立昂對醫生說:“醫生麻煩你了,謝謝。”
“沈叔叔,暴力撕裂,什麼情況下會發生暴力撕裂?思遠哥他被……被……”陳晚意說不下去了。
沈立昂拍拍他肩膀,像以前無數次那樣將他往懷里輕輕摟了摟:“沒事,別害怕,不算什麼大事,你沒聽醫生說嗎?打點消談針就好了。”
陳晚意整個人都是傻的,林思遠,那個總是帶著笑意安慰他,鼓勵他,叫他小陳總的思遠哥,他不卑不亢,溫和有禮,總是替身邊人著想的人,這樣好的人,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方聽瀾趕到醫院,在停車場看到陳晚意開的那輛車,這個點也只有急診有開,急匆匆的趕到急診,剛到治療室門口,遠遠看見陳晚意靠在沈立昂懷里。
陳晚意輕輕推開沈立昂,不著痕跡的后退半步,“今晚又給你添麻煩了,沈叔叔。
”
“不礙事,你要記住我們永遠是家人……”
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量將陳晚意拉得往后退,他還沒回頭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方聽瀾身上獨有的味道,像玫瑰精油混合松木的味道,是他常用的熏香味。
“立昂,是不是晚意又給你添麻煩了?”
陳晚意回頭,趕緊去握方聽瀾的手,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怕你繼續麻煩別人,趕過來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看來不需要。”
完了!
陳晚意想,這人又開始陰陽怪氣了,又要哄了。
他輕輕拉方聽瀾衣擺,“是我打電話給沈叔叔的,我沒帶錢包,剛好醫院今天不能刷碼支付。”
沈立昂看了看方聽瀾,又看了看陳晚意,笑了下,說:“那小意,阿瀾過來了我就先走了,記住我剛說的話,你隨時可以找我,我們永遠是家人。”
等沈立昂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方聽瀾才問:“你哪個親戚出了事?”
陳晚意嘆了口氣,對不起了思遠哥,瞞不住了,“是思遠哥。”
他把林思遠的病情復述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他讓我不要告訴你,不能讓你知道。”
方聽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陪你待到天亮,天亮我先走,你別告訴他我來過。”
“不用了,你回家休息吧,我看著他。”
方聽瀾斜了他一眼,語氣不咸不淡:“怎麼,沈立昂可以,我不可以?”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道歉,”陳晚意小心的勾著他手指,“真的是思遠哥不想讓你知道,我才撒謊的,這深更半夜的我也不知道該求助誰,只能打給他了,沒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