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弗是封泉過去光明屬性一面的具現化,是和黑暗截然不同的一面。直接這麼出現在污染之上,不適感會比封泉感受到的多處數倍。
他出現在封泉的魔法工房之中還好,但是在這里,意義完全不同。
封泉盤腿坐在地上,盯著面前的花瓶說道:“那群玩家現在在打的boss。”
安迪弗挑了下眉,有點意外:“我還以為已經沒救了。”
“我本來也覺得沒救了。”封泉隨口回應道。
“不過想想也是,按照你的習慣,如果不是得到同意,是不會對別人的家造成這樣的結果的。”安迪弗也變成了頓花瓶的一員,他一眼就看出里面用于種樹的液體是什麼,好奇道:“用我的血會不會更有效?”
“我不知道,說不定會和澆多了化肥的種子一樣反而會死?”
“那算了。”
“祂和其他東西不一樣,失敗一次我也沒有機會重來……我之前本來也以為沒救了,按照母樹的要求將精靈送出去已經足夠了。不過我當時忽視了,被污染的生物往往都會對外界造成傷害,但是母樹并沒有。”
“所以就在剛才,我從母樹內部找到了這顆種子……精靈和母樹的聯系比我想象的更密切,母樹愿意為了精靈、為了世界犧牲自己,但是精靈卻絕對不愿意。”
“精靈是天生的幻想生物,受到世界喜愛,擁有著極其精致的美麗外形,優異的身體素質,強大的魔法天賦。精靈母樹是守護他們的意志的化身,所以在他們的愿望之中,母樹竟然還存在一線生機。”
安迪弗撐著臉問道:“你是在設計之后的臺詞嗎?”
封泉表情一垮,營業聲線自然變成了平日里更為隨意的口吻:“剛下副本,沒轉換過來。”
“哦。”
“總之,就是我剛發現不對勁,就趕回來了,所以現在他們對付的boss是無理智的。玩家也不怕污染,所以之后慢慢磨掉就行了。”
“感覺有點蜥蜴短尾求生的意思在。”
“不過這樣長出來的母樹應該和原本不太一樣吧?”安迪弗分析出了這一點。
“這是肯定的,新生的母樹和過去的意志絕對會有區別,說不定是純粹的新生,可以孕育另一個靈魂。”封泉又習慣性說出了偏向于游戲的介紹,他感嘆道:“說不定在我們不知道的過去,母樹也這樣死亡新生過數次,不過這次我們剛好看到了而已。”
“母樹受到過污染,我現在把祂種在這里,就像是那句俗話,毒藥附近長著解藥——按照生物學的角度來說,這是一種進化,因為沒進化成功的都死掉了,是一種自然界的篩選。”
“所以我想著,養在這里,說不定反而能養出抗性?”
“養死了怎麼辦?”安迪弗吐槽。
“……嗯,反正也沒其他人知道,養死了就死了吧。”黑色的魔法師難得說出了附和他身份的臺詞,但是安迪弗知道,如果沒有確定的保證和安全性,封泉是不會這麼做的。
就像是那顆確認死亡的龍蛋,明明一開始就知道沒有生命了,封泉也要再三確認,才會選擇利用那顆龍蛋。
這些也只有安迪弗知道,在封泉說出這些的時候,就像是不滿他說的話語,洋蔥的尾端突然冒出了一點腦袋,是銀白色的、一看就很不普通的藤條。
兩個蹲在花瓶前的人皆是一頓,過了一會兒,安迪弗平靜地說道:“你種反了。”
“閉嘴。”封泉同樣顯得格外平靜。
地球的生物學在這個星球、這個世界顯然并不完全符合。有的玩家可以按照過去的知識種植出食物,但是純粹的幻想生物卻直接否定了相關的知識。
簡單來說,就是又胖又圓的洋蔥,直接變成了一根又細又長的藤條,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造型。
銀白變成了瑩白,藤條就像是豆芽一樣,根部極為細長,還顯得有些半透明,在水里面差點讓人忽視。
而幻想生物的種植自然和普通植物不太一樣,幾乎只是眨眼的時間,細細的藤條突然粗了一倍,視覺上也變成了好幾根藤條互相纏繞的造型。
安迪弗覺得有些眼熟,恍然道:“DNA!”
全稱是DNA雙螺旋結構。
“就算是按照這個速度,長成原本的大小,也應該需要不少時間吧。”安迪弗伸手戳了戳在水面冒出腦袋的藤條,這樣說道。
“精靈和母樹天然有感應,而在這里,可以直接屏蔽掉那份聯系,避免那群精靈被本能操控,做出不該做的事情。精靈又是長生種,幾年、幾十年對他們來說沒有區別,所以,這種事無所謂。”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著話,安迪弗卻突然一卡,封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那根冒出尖尖的小豆芽,突然纏上了安迪弗的指尖。
母樹扎根地底,一直在同一個地方——但是封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是精靈在千萬年之中經常遷移居所,那麼,母樹他們是如何一起帶走的?
盯著那根幾乎算得上是活潑的藤條,封泉若有所思,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